第三章再見(2 / 3)

宋仁抬頭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麵前的人流,緩緩道“我一生別無所求,隻求天下能夠太平,人民能夠安居樂業。我們這些做父母官的,才能夠放心得下。”

“那你不想想升官發財嗎?”

宋仁笑了“升官是為何?發財是為何?”

書生沒有說話。良久他問道“天下太平,安居樂業。縣令大人,你做得到嗎?”

宋仁麵容嚴肅了,“做不到”,“但有些事是需要有人來做的,我宋仁不才,願窮畢生之力,盡己之才,為天下太平,盡一份微薄之力。”他說的是那樣的認真,嚴肅。

書生看著他的身影,突然間不說話了,盡管相信他做不到,但他還是信了,他相信的是宋仁的那顆心,那顆真切的心。

書生走了,但他留下來的,是用幾十萬銀兩換來的糧食和物資。他出十萬兩,另有四十萬兩,是他當夜從太守家府庫裏拿來的,於是乎太守又出了十萬兩銀子,去找他那四十萬兩銀子。書生留下的東西不多,但他相信那句話:總有些事是需要有些人來做的,盡管它微不足道……。

書生看著遠處的落日降下了地平線,傍晚時分來臨了,他們兩個人,從山頂慢慢走了下來,易輕塵道“她想走了,去見見吧!”書生點了點頭……。

啞女靜靜的坐在院中石凳上,呆呆的看著什麼,獨自出神,沒有腳步聲響起,書生和易輕塵來到了她旁邊,看她出神,易輕塵咳嗽一聲,道“在想什麼呢?”幾天的相處,他們之間熟絡了些,說話不再那麼客氣,啞女見是易輕塵,笑了笑,搖了搖頭,卻看到旁邊的書生,書生對她微笑著,啞女不知所措,易輕塵道“就是他救了你的,我還有事,先出去一下,你們有事兒,可以叫下人去做,失陪了,”說罷,拱手行禮,轉了去了。

隻剩下書生和啞女站在那兒,世界上有些事是很難說的,就說現在,他兩個一言不發,相對站立。書生開口“身子可曾好點了?”他沒叫她姑娘或是別的,省略了稱呼。隻因為稱呼什麼,都覺得不對。啞女點了點頭,兩個人又安靜了,為什麼?或許連他們自己也未必知道。書生又道“你沒有想到會是我吧?”

啞女點了點頭,說明不是,但是這些天來,她唯一想到的人,卻隻有他一個,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不想承認。或許連她也覺得承認很荒唐,誰會信呢,或許別人不會,但書生會,他隱隱的有些出神。道“聽說你想走了?”

啞女點頭。

“去哪兒?”

啞女沒反應,隻是呆呆的看著天空,也許在陌生人麵前,這樣很失禮,但她卻在書生麵前,這樣做得很自然。甚至於連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和她才見過幾麵啊!

書生見沒動靜,道“進屋說吧。”

啞女點頭,

月亮是雪白的,如勾一般,掛在天上,它的四周,塗滿了星星,月亮的光雖然最亮,但人們也總能看見那顆最暗的星星,它依然安安靜靜的獨自發著光芒,那屬於它的光芒,雖然微弱,卻誰也掩蓋不了。

易輕塵靜靜地站在院子裏,在這明月夜,他總有這個習慣。趙如風立在他身邊,兩個男人,就這般站著,半響,趙如風道“想她就去看看吧!別憋著!”易輕塵沒有說話,但是卻走了出去。

這兒立著一處孤墳,周圍種著很多竹子,竹子已經很高了,掩蓋了孤墳。易輕塵靜靜地站著,伸手摸著墓碑,雙眼透出柔和的光芒,他沒有說話,本就不是個多話的人。

月光隱隱透過竹林,照在了墓碑上,上麵刻著“愛妻孟雪碟之墓”。易輕塵靜靜地看著,他的手撫摸過那些字跡,每一個字仿佛都是永遠,漸漸地顫抖了起來,黑暗裏,他的雙眼,有追憶,有柔情,但更多的卻是後悔。他緩緩道“雪碟兒,輕塵看你來了,……雪碟兒”。月光透過竹林,柔和的……,他跪下了,跪在了她的墓碑前,把頭枕在碑上,漸漸地,他的背影顫抖了……。黑暗裏,微風吹著竹子沙沙的聲音,仿佛一個女子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