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女看著那兩個字,默然半響,看了看自己衣服,臉突然一紅。山羊胡子會意,微笑道“姑娘不必驚慌,衣服乃是下邊婦人更換。姑娘衣服洗好了,待會兒我叫下人送來。”
啞女點了點頭,算是回應,寫下兩個字,謝謝。山羊胡子道“不必客氣,”啞女繼續寫,“小女如今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因為區區小女子之病,打擾了貴府,甚感不安,當下病好,感謝貴府體貼照顧,隻是小女有要事在身,不能耽擱,可否引我拜謝貴主人?”
山羊胡子見她神色雖然溫和,但態度堅決,知她絕非凡女,或許真有要事,萬一耽誤,豈不誤人。當下道“姑娘放心,暫且歇著,我立刻去稟報我家主人,請他來見。”
啞女一聽是請主人來見,深感不妥,忙搖頭寫道不敢驚動貴主人大駕,還望趙掌櫃引我去見吧”。
趙如風道“姑娘病體還未完全見好,不用多說了,即是狄公子救的人,便是我府上客人,姑娘好生歇著,我去請主人前來,”
山羊胡子說罷,當即起身,拱手行禮,不等啞女答話,走了出去,往前院去了。
可憐了啞女說不出話來,叫不住他,隻得起身立在門邊,等待著主人前來。啞女等的時間頗為有些長,隻是那趙如風前邊提到,他家主人有事出去未歸,可能還要等他歸來。他此番出去請。估計易輕塵大概回來了。
啞女正呆呆地立在門前,突然傳來了一人說話的聲音,卻是趙如風,不一時,果然是趙如風跟著一個人進來了,但見那人,生的白淨麵皮,個子頗高,一身白衣,纖塵不染。正朝著啞女緩緩走了過來,啞女趕緊上前行禮,那白衣人模樣溫和,上前扶住啞女,連聲道“姑娘無需多禮,身子要緊。”
啞女隻得點了點頭,趙如風上前道“這就是我家主人,姑娘有些什麼事,就自己對他說吧,”說罷看著白衣人,白衣人點點頭,道“你先下去吧。”趙如風一拱手,轉身去了。
白衣人道聲“請。”將啞女讓進屋中,賓主坐定,白衣人道“聽趙掌櫃說,姑娘忙著要走,可有此事?”啞女點了點頭,在紙上寫道“打攪了貴府,實在過意不去,隻是小女子如今有要事在身,不敢耽擱,所以貿然請來貴主人,說明原有,卻好告辭,待小女子完成要事之日,再來貴府謝罪。”
白衣人道“姑娘言重,謝罪不敢。隻是姑娘貴體未完全好了,若貿然讓姑娘離開,倘若中途出了什麼事故,一來,朋友之托,不好交代,二來姑娘乃女子之身,尚且帶病在身,萬一複發,他鄉之地,舉目無親,到時隻怕無人照顧,如何是好?我一堂堂男子,明知姑娘帶病,卻還不加挽留,倘若傳出江湖,日後豈不是人人唾罵我易輕塵。”
啞女一聽之下,一時無言,當易輕塵說到舉目無親之時,更是如梗在喉,眼中淚水打著轉,易輕塵一番肺腑之言,險些讓她眼淚奪眶而出。但見她低垂著頭,硬是將眼淚憋了回去,半響無言。
易輕塵見她身形瘦小,形容消瘦,但那蒼白的臉上,映出來的,反倒是無比的倔強和堅強,頓時心生敬佩。敬佩之中格外的帶著幾分淒涼。
當下道“在下不才,如姑娘信得過在下,不嫌在下冒昧,可否將此事交由在下去辦,在下雖然不才,但當今世上,卻還識得幾個朋友,雖然不是權傾天下,富甲一方,但多少也能出些微薄之力,一些小事,倒還辦的成。”
啞女聽了,忙在紙上寫下,“主人言重了,”她思索了片刻,方才寫道“隻是此事非同尋常,所涉之人太多,人命關天,並非小女信不過貴主人,”
易輕塵見她不肯說,隻得作罷,道“既是如此,在下也並不強求,隻是姑娘身子未見全好,依在下愚見,不妨留下來,再調養一兩日,風寒之症,若不調養,轉為嚴重,反而不好,待休養好了,再去辦事。卻好等待我那朋友回來,我也有個交代,姑娘以為如何?”
啞女見主人挽留,一片殷勤之意,再加之自己確實渾身乏力,無力行走,隻得點了點頭,站起向主人鞠了一躬,表示感謝。易輕塵連忙還禮,當下說了些瑣事,無非有需要就叫我等等的話,啞女一一答謝。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