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聖曆一七四六年,春。
從南大陸來的溫暖春風吹綠了銀星平原,吹化了大圓湖上的浮冰,吹散了籠罩在諾威王國整整一個冬天的陰雲。春風就像是一個號角,不僅是讓漫山遍野的花草樹木發了新芽,吐了嫩葉,就連各種昆蟲、小動物們都從角角落落裏跑了出來,一時間大地上都彌漫著勃勃的生機。
人們也開始忙碌了起來,商人們打開了店門,農夫們拿起來鋤頭耕種,仆從們忙碌著清掃莊園,騎兵們開始了久違的巡邏任務,而那些在騎士那裏學習和訓練的少年們也開始了自己緊張的訓練生活。
在諾威王國北郡,哈納斯騎士的莊園。
十五、六個少年正在訓練場上揮灑著青春的汗水,赤著上身的少年們手臂上、胸膛上高高墳起的腱子肉,手中持著木製或是鐵製的長劍,不停地高聲叫喊著,同時手中長劍做著揮舞劈砍或是刺殺的動作。年邁而精神矍鑠的哈納斯騎士正在場邊巡視,不時的揮舞著手中的馬鞭或是大聲的咆哮著來鼓舞或是喝罵著少年,有時也會走下場去指導少年們的姿勢。
就在訓練告一段落的時候,一個麵色蒼白的少年吃力的拎著一桶肉湯出現在場邊,隨著哈納斯騎士的一聲“休息”,少年們從一旁拿起瓦罐到蒼白少年的麵前排起有序的隊伍,隨著蒼白少年一瓢瓢的肉湯舀進瓦罐裏,很快所有的少年都在訓練場邊開始喝起了肉湯來了,整個訓練場上都漂浮著一股肉湯的香味和汗臭味混雜的古怪氣味。
等蒼白少年做完所有的工作,坐在一旁長椅上休息的哈納斯騎士朝著蒼白少年招了招手,蒼白少年立刻小跑了過去。
哈納斯騎士看著眼前的蒼白少年,這個少年乖巧、機靈,隻是有點可惜的是小的時候營養沒有跟上,身體太過單薄,所以前幾天訓練的時候從馬上才會跌下去,不過,身體單薄並不要緊,這幾天看來這個少年很能吃苦,好好培養說不定還有希望。
“馬倫,這幾天身體恢複了嗎?”哈納斯騎士親切的問道。
即使是親切的問話,哈納斯騎士的聲音還是顯得很洪亮,吸引了場邊休息的一眾少年羨慕的眼神,其中一個看起來約有十七八歲的少年眼神看向馬倫更是帶著某種特殊的精光。
就像是沒有感覺到自己背部傳來的灼熱感,馬倫看著視線右下角的自己名字,默念著調出那張整體都很協調但肋骨附近卻有幾塊刺眼的橙色區域的彩色全息影像,在心中歎了口氣,馬倫關閉掉全息影像,“總算已經不是前天的紅色,說明自己的身體還在緩慢的恢複”,心中估計了一下時間,然後用真摯恭敬而充滿感激的語氣回答道:“謝謝您的關心,哈納斯騎士大人,我想再過四、五天左右,身體就能夠完全恢複了。”
“那就好,哈哈,少年人嘛,受點傷並算不了什麼,嗯,我很期待你能夠重新參加訓練。”哈納斯騎士站起身體,使勁拍了拍馬倫瘦弱的肩膀,然後對著其餘的少年揮了揮手,說道:“回去之後,你們要努力的訓練,爭取早日成為一名真正合格的騎士。”
一名侍從拿來一件厚厚的披風,哈納斯騎士用披風裹住身體,轉身就往城堡內回去。少年們將喝完的瓦罐放在原處,然後三三兩兩的往莊園外走去。等騎士和少年們都走了,訓練場上的空氣都變得清新了許多,馬倫將瓦罐和木桶都搬到廚房外的水池邊清洗幹淨,又將訓練場上散落的木劍和鐵劍都整齊的排放在木架上,推著木架進入了訓練場邊的庫房裏收好,再將訓練場打掃幹淨,等一切都收拾妥當了,馬倫才離開莊園。
在哈納斯騎士這裏,或者說在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騎士那裏學習都是需要花費金幣的,所以,即便是哈納斯騎士可憐馬倫是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馬倫也不可能免費學習,所以馬倫才需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盡管馬倫知道,其實騎士莊園內有足夠的仆從來做這些簡單的工作。
在哈納斯騎士這裏的工作隻能讓馬倫得到學習的機會,馬倫還需要其他的工作來維持自己的生計。這一份可是實實在在的工作,比莊園內的工作可要繁重的多,但是馬倫卻一樣甘之若飴。
馬倫的第二份工作是在小鎮上唯一的酒館內打雜,就在馬倫的右腳剛踏進酒館的大門,眼神毒辣的酒館老板娘謝裏爾大嬸已經看見了。
“哦,馬倫,你今天可是來晚了,我都忙不過來了,快,快,去廚房先將水缸裏打兩桶水,然後把柴火劈好,還有,酒窖裏的那個,快去吧!”謝裏爾大嬸的嘴巴裏吐出的單詞快若滾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