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說話十分客氣,其中甚至還帶著幾分恭敬。
底下的奴婢向來都是也上麵的主子沆瀣一氣,主子的態度好,奴婢的態度自然也好,主子若態度不好,奴婢自然也不好。
所以從這嬤嬤的表現,可以窺的大長公主對宋棲還是十分友好的。
“勞煩嬤嬤來通傳了,小小一點敬意還望嬤嬤收下。”
宋棲將手腕上的一隻玉鐲褪下,戴在了嬤嬤手中,“嬤嬤在宮中想必對玉石珠寶早已司空見慣,我這隻玉鐲雖然普通,但卻是當初爹娘找盧馬寺高僧開光,祈福三日的鐲子,若非這鐲子有福氣,恐怕我也難以活到如今。”
“唉喲這可怎麼行啊,這是宋小姐的貴重之物,怎麼好給我這麼一個奴婢,哪裏消瘦得起呢?”嬤嬤雖然嘴上說著不要,可眼睛都快笑出褶子。
宋棲隻好寬慰道:“嬤嬤是個有福氣的,況且還跟隨著大長公主呢?唉,隻是如今,樂安公主下落不明……”
說到樂安公主,嬤嬤臉上的欣喜漸漸被擔憂替代,“樂安公主也是自小由我看著長大的,如今她下落不明,我們這些做奴婢的,亦是無比擔憂。”
“是啊,嬤嬤可要保重身體,畢竟大長公主還需要你們,若是連你們也垮了,公主上哪找這樣貼心的人呢?”
“大長公主也是苦啊,昨夜一宿沒睡,在牢房中審問了一整晚,可就是一點兒消息也得不到,那些個公子小姐,雖說被關入大牢中,可也不過是關上一關,嚇唬嚇唬罷了,誰又敢真的動用刑罰呢?”
“大長公主若是對他們動用私刑,若來日被朝臣們知道,又該出亂子了。”
嬤嬤歎息不斷。
宋棲安慰了幾句貼心話,又留她喝了一盞茶,坐了一會兒才走。
嬤嬤走了之後,宋棲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內心亂糟糟一片,現在看來,還是一點樂安的下落都不見。
昨日她離開時,樂安還在畫舫,雖然樂安不喜歡宮女們圍繞在身邊,但也不至於將人都驅趕到遠處,隻是讓她們在不遠處守著。
既然如此,船上發生了什麼,怎麼會一個人都沒看見呢?
可惜所有和這事情有關的人,都關押在大長公主的牢房當中,沒有公主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視。
所以宋棲就算有心也無力,隻能靜觀其變,沒準夙千朝那裏能帶來些有用的消息。
她將昨天晚上沉澱好的藥汁端出來,那到院子當中。
又把挑揀過濾出來的草藥渣子也拿了出來,用剪刀剪碎,取一口鐵鍋,將渣子放在裏麵,鐵鍋下麵架著柴火。
宋棲將柴火點燃,滾燙的鐵鍋將生藥渣子灼燒得冒出青煙,這時候把藥汁盛在碗中,待青煙變成白煙之後,把碗放在冒煙的藥渣上麵,
最後蓋上蓋子,不斷往鍋下麵添柴火。
白色的滾滾濃煙很快充滿整個鍋中,多餘的則不斷往外麵冒。
就這樣燒製著,用濃煙和火將碗裏麵的藥汁熏上一整天,隻剩下十分之一,這時候這藥才算成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