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克勒傑比,這個名字據說是從家族中口傳下來的一種奇怪語言裏麵取的,意思是不一樣的人。因為在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眾多的種族中,好象我哪一族都不象,因為我有一頭與眾不同的黑色直發和一雙黑色的眼睛。
父親阿裏巴沙有著晰白的皮膚,身材高大,平時喜歡穿著簡樸的白色長衫,外麵罩上一件灰色的長袍,頭上裹著一頂白色的土耳其帽子。他有著棕色微卷的頭發向兩邊微微卷起的絡腮胡。他的眼睛永遠是那樣的明亮有神,審視著目光中的一切事務,象要把所有一切看真看實一般!嘴角總是帶著淺淺的笑。給人的整體感覺應該是一位精幹的奧斯曼商人,很難想象他是帝國中很有權勢的人,他和帝國中眾多的優秀軍人一樣忠心、熱誠的為偉大的帝國皇帝蘇裏曼二世蘇丹服務。
在伊斯坦布爾的西麵,有一座很大很大的用白色大理石建成的莊園,和奧斯曼土耳其帝國中的大多數建築物一樣,有著圓圓的屋頂和月亮的標誌,隻不過比起其他的建築來說,更顯得大氣與輝煌,因為這是蘇裏曼二世蘇丹賜給父親,為了表彰父親為帝國所做的貢獻。在莊園的門口,有一根大理石柱,上麵刻著“陸地屬於蘇丹,海洋屬於阿裏巴沙”。父親時常在這根大理石柱前駐足凝視,很長時間以後總是捋著自己的胡子得意的說:“感謝偉大的蘇丹對我如此之高的評價!”
這天,父親難得空閑的在莊園的後花園內指導5歲的我如何使用短刀,父親總是對我說,偉大的帝國是崇尚軍力的國家,而他和我都是偉大蘇丹的最忠誠的武士,如何使用帝國的圓月彎刀是一個武士最基本的必修課,雖然這時候的我對這個說法還不怎麼聽得懂,可手上這閃亮的短刀還是帶給了我莫大的興趣。正當我看著父親如何使用他手中的彎刀劃出一些美麗弧線並盡力去模仿的時候,烏爾齊闖了進來。是的,在父親的莊園裏,除了蘇丹,能不經通傳就闖進來的,除了烏爾齊還能有誰呢?
烏爾齊是父親的得力助手,早年是克裏特島的一艘海盜船的船長,在父親一次圍剿海盜的行動中,與父親交戰後被父親俘虜。據說父親在擒獲他的時候費了很大力氣,後來兩人或許是惺惺相惜吧,父親留他在自己的旗艦“海皇號”上做了大副。我對烏爾齊的興趣基本是在他的胡須上,大多數土耳其人都留著茂密的絡腮胡,可是偏偏烏爾齊的下巴上隻稀稀拉拉地掛著那麼幾根,幸好上唇上的胡子還是比較集中的組成了一個八字型的胡子軍團。烏爾齊的皮膚黝黑、體格強健,應該是長年航海中形成的。他的五官很端正,沒有什麼突出的特點,我想應該是屬於丟在人海中找不到的那種人。在父親麵前,他總是一副謙卑的樣子,可與莊園中的其他仆人臉上的表情卻是截然不同的,因為他臉上的謙卑是來自內心對父親的敬重和多年航海生涯中並肩作戰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