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亥贈送的家具套餐安放完畢之後,夜晚終於到了。
二號監倉的燈光接連關閉,黑暗打著節拍將監倉吞沒,而那些囚犯們卻發出一陣喜悅似的噓聲。
然後,橫架空中的十字走廊下,掛著的一盞一盞高亮燈隨著嘭嘭嘭的聲音次第打開,將監倉的地麵照的雪亮,監倉的四周牆壁以及那些牢房卻依舊籠罩在昏暗中,就好像營地火堆無法驅逐的黑夜。
而囚犯們的興奮呐喊聲,開始在二號監倉各處響徹。
夜生活開始了。
“啊——”
一個被從十層丟下去的囚犯打開了夜晚的序幕。
十層走廊上,兩群囚犯開始繼續昨夜未盡的恩怨,自製的金屬棍與人身碰撞,發出肌肉的悶響與囚犯的痛呼;九層走廊上,一場談判正在進行,暴脾氣們正互相推搡著,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演變成樓上的舉動;六層五層四層,一大片牢房都點著粉紅的燈光,抹著濃妝的女囚犯似乎還未從一天的睡夢中清醒,招枝花展地同時還在抽空補著猩紅的唇膏……
啪!
那個囚犯落地了,不知生死地趴著沒動。
而樓下的囚犯們卻恍若無聞,已經開始了徹夜的狂歡。
擂台邊已經擁擠不堪,囚犯們吵鬧著催促決鬥的開始,四五個莊家正在急匆匆地收注,偶有兩個莊家瞄上了同一個顧客,免不了就要互不退讓地先打上一頓。而當兩個看眾發生矛盾時,就會撕扯著扭打到擂台邊,等待下一場擂台時上陣。
桌子邊聚集了一批人,陰森森地往鍛煉區打量,鍛煉區同樣聚集了一批人,卻是肆無忌憚地在嘲笑著對麵。
哦,最多的人應該在酒吧前。
那一排十米長的吧台裏,十幾個調酒師總要仔細地數過瓶蓋才會把酒液送上,惹得囚犯們不滿地咆哮。
而酒吧外的空地邊,幾個小山一般大的低音炮已經在轟鳴了,隨著流轉的五色燈光而震動著。
“……黑洞在我胯下尖叫,新星是我噴湧的爆炸……”獵人之歌盤旋在二號監倉的上空。
“你看,夜晚到了,混亂就開始了。”十二層的套房前,蘇儒指著幾處最吵鬧的地方道。
“你果然不是星際獵人。”蘇白突然笑了。
蘇儒心中一驚,眉頭微抖,卻聽見蘇白繼續笑道:“你們這些任務平台的員工,畢竟和我們不同。這不是混亂,這叫活力!”
“親愛的!”海提被那喧囂的聲音喚起了熱情,目光發亮地盯著蘇白,“我們去喝酒吧?”
“走!”蘇白大笑著應道。
海提拉著蘇白往樓下飛奔,推開一個個擋路的囚犯,偶有占著道推不開的,被木頭從不知哪件套房老家具上拆下的金屬棍捅下了樓。
這一路人仰馬翻,路過紅燈區時,一個豐滿的女囚犯擠著胸脯朝蘇白喊道:“帥哥,赤弗女人太幹瘦啦,來試試我的波濤吧!”
海提怒目一瞪,掏出一把瓶蓋丟去,指著走廊上的幾個囚犯道:“去,幹死她!”
“啊!”女囚犯驚叫了一聲,已經被那幾個興奮尖叫的囚犯扯進了牢房。
到地麵了,音樂的轟鳴聲幾乎要刺穿耳膜,蘇白卻是被這股喧鬧徹底煥發了火力,摟著海提擠到了吧台前。
“我要最好的酒!”蘇白拍著吧台喊。
“我要所有的酒!”海提撒進去一把瓶蓋。
刺舌的酒液是各色各樣,凶猛的酒精卻是一般熏人。
“我們的名字!星際獵人!”
很快,蘇白與海提便融入了這一場狂歡,屬於星際獵人的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