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老神棍不說,葉楚山也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和珊珊分手。因為他也感覺到自己與珊珊之間那種似遠似近的距離感,仿佛與她並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隻是這分手的事兒,被老神棍道破,心中難免有些不爽。
分手了,還是要象征性的失落一下。一陣失落之後,葉楚山就隱隱覺得不對,老神棍難道真能算命?預知未來?否則怎麼可能知道珊珊的包包沒有了照片,而且戴上了新的項鏈?
葉楚山決定去老神棍的攤子上瞧瞧,暗中觀察一番。他心底多半不信這老神棍能有什麼算命的本事的。
老神棍的卦攤就在本市最大書城後不遠處的一個弄堂中。葉楚山從未來過,隻是之前聽老神棍說起過這事兒,心中有數而已。老神棍一大愛好就是看書,他要擺攤子,一定會離書店不遠。
葉楚山尋到這個弄堂後,暗暗咋舌。這個弄堂豈止是髒亂差能概括的?簡直是魚龍混雜,雞飛狗跳。賣菜的賣菜,潑髒水的潑髒水,時不時的衝出一個泥人兒似的孩子打鬧,一群光著膀子遊手好閑的不良青年東瞅瞅西看看。光算命的攤子就有四五家。
葉楚山走了一圈下來,發現那些算命的人,不是農夫就是農婦,估摸著字兒都認不全,很難想象他們也會算命,但奇就奇在那幾家算命的人那兒還真有些人去算命。唯獨弄堂中間有一家算命攤子,無人問津,攤主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這攤子卻是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地攤,一張報紙大小的白紙上畫了陰陽圖,寫著一些奇怪的話,“紫微鬥數”四個大字醒目的躺在白紙上。一角壓著羅盤,一角壓著個小塑料桶。小馬紮放置在這地攤後頭,應該是攤主坐的。後麵的牆上掛著一個小橫幅“活神仙”。這三個大字倒是蒼勁有力。
葉楚山的眼神從這小攤子上收了回來後,四下望了望,沒見著老神棍,便有了離開的打算。
正在這時,另一個算命攤子上的攤主走了過來。這時一個身材瘦小的小老頭,風大一點兒,估計都能被吹跑了。隻見他滿臉興奮的走了過來,在這沒有攤主的算命攤前停住,高高興興的打開那壓住陰陽圖的小桶蓋,樂嗬嗬的扔了二十塊錢進去……。
葉楚山傻了,眨巴眨巴眼睛,看著那個小老頭心想:丫兒腦子壞了吧?給自己競爭對手塞錢?還興高采烈?難道這是所謂的“行業規矩?”
還沒等葉楚山反應過來,又來了個中年婦女,扣著鼻孔漫不經心的走了過來,很自然的打開那個小桶蓋子,也朝裏麵扔了皺巴巴的二十塊錢。完了抽出摳鼻孔的手指,用力一彈,一坨鼻屎從葉楚山眼前掠過後,仿佛有些不滿的自言自語道:“今天才給出六十塊錢,哎……。”
葉楚山回過神來,忙追上去:“大姐,大姐……。”
那扣鼻屎的中年婦女轉過身來:“你喊我?”
葉楚山被這個長得極像“如花”的大姐下一跳,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問道:“大姐,你們這幾家算命的攤主兒怎麼都給那沒人的攤子裏給錢?”
中年婦女打量了一下葉楚山,隨即道:“咱們這弄堂的規矩,說了你也不懂……。”說完,這中年婦女摳著鼻孔離開了。
葉楚山更加疑惑了,不是算命這一行的規矩?是這弄堂的規矩?那那家無人地攤的攤主是什麼樣的人啊?難不成是“市霸?”
正當疑惑之事,弄堂一角另一家算命的攤主送走了一個客人,起身後朝這邊走了過來。葉楚山見是個瘦小的年輕人,忙上前攔住去路。
“大哥,你攔著我的去路幹嘛?”那瘦小的年輕人道。
葉楚山打量了他一番,問道:“哥們兒,你這麼年輕,會算命嗎?”
那年輕人白他一眼:“你丫兒管我會算不會算,別攔著我。”
葉楚山故作高深一笑,問道:“哥們兒,你額是來送錢的吧?”
“起開,你管我。”
“要不你給我算一卦吧?”
“不給算。”
“我給你錢。”
“給錢也不算。”
葉楚山無語,見這小子似乎迫不及待的想把錢放到那小桶裏去,便有心套話。於是笑了笑道:“你信不信,你一會兒把錢丟到這個桶裏,我馬上就把錢拿走,不,我會把整個桶拿走。”
葉楚山算死了這小子隻會往桶裏扔錢,不敢多碰這桶一下。果然,這小子馬上求饒道:“大哥,我沒招你惹你吧,你幹嘛老跟我過不去啊?你就說你想幹嘛吧。”
葉楚山見這小子軟下來,便問道:“你們為什麼都往這桶裏扔錢?”
這小子四下瞅了瞅,便招呼葉楚山到一邊兒去細說。離開時還不忘把錢扔到那桶裏。
“大哥你有所不知,咱們這些算命看相的,沒一個是真的……。”這小子神神叨叨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