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那一群人瘋也似一往著他們看到的人追去,忽近忽遠、忽有忽無的影像讓他們漸漸地感到了害怕,西門少主一直站在後方,他已經發生了異象,但是,他沒有阻止他的屬下去尋找龍木。
第二明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放鬆了些,回過身,看著破木頭和小光已經沒有大礙了,舒了一口氣,向地上的龍木走來,向地上的龍木拿去。
龍木,她喜歡龍木的樣子,看上去就像是誰用一生的心血雕作的工藝品,又像是誰的情思靈感,存在了千百年。
可就在她握到龍木的那一刹那,她的感覺完全變了。
不是冷,龍木不冷,但是她卻覺得是整個冬天,無邊無際,很靜,靜止的靜,像死亡一樣的止住了,這種感覺讓她喘不過氣來。
卓小夭看著她手中的龍木,覺得那麼傳說簡直就是無稽之談,之前他還一心一意想要這龍木,現在看來,這龍木還不如他隨身攜帶的匕首,他不想要龍木了。
第二明鏡向破木頭看去,她不明白龍木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她很希望從破木頭這裏得到答案。破木頭坐著,全身是傷,完全動彈不了。
龍帝看著她手中的龍木,第二明鏡向龍帝看去,隻覺龍帝咳嗽了一聲,血流得更多了,他往地上倒去,“前輩,”第二明鏡抱著龍木跑過來,卓小夭見龍帝的樣子,他跑得更快,可剛剛跑到龍帝的身邊他就停了下來,沒有去扶他,他恨他,恨他*他刺了他兩刀,恨他給他帶來的恐懼。
第二明鏡將龍木丟到一邊,扶起他,卓小夭見第二明鏡費了很大的勁也扶不起龍帝,他蹲下,幫著扶起龍帝。
龍帝被他們兩個扶起,他的眼睛看到了卓小夭的眼睛,卓小夭嫉惡如仇地看著他,龍帝拉了一下他扶著自己的手,卓小夭將頭側向一旁,鄙視他,破木頭看著龍帝,他站起,小光看著站起的破木頭,以他現在的傷勢,要站起,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氣,還有毅力。
破木頭走到龍帝的麵前,龍帝看著他,他突然向地上跪了去,第二明鏡和卓小夭都看著他,小光也看著他,破木頭跪下去的時候,有歉意,有罪,他抬起頭看著龍帝,龍帝看著他深邃的眼睛,他點了一下頭,他得到了滿足,這個一無所知的軒轅少公子,在他的意識裏,他繼承了保護龍帝和龍木的責任。
所有的人都靜靜地看著他們。龍帝伸出手,扶了一下破木頭的頭,他的手很無力,動作也很輕,但,破木頭卻感覺到一種份量,就像他剛剛拿到龍木的時候感覺到的那一種份量。
“孩子……”是以後的路很艱辛,也很危險,是你要勇敢,不要害怕,是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他沒有說,幾句話說不完,不能讓他明白,他不明白的危險他說了他也不明白,他意識裏覺察到的也不用他說,而且,這個孩子,他對周圍世界的認知太淺了。
“把龍木拿給我。”龍帝向破木頭,破木頭將龍木遞給他,龍帝接過龍木,“與龍木同在是我的宿命。”聽他這麼一說,第二明鏡抬起頭向龍帝看去,她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卻隱隱覺得他要做什麼,她想要大聲感出來,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伸出手,向龍帝的龍木伸出手,可是已經晚了。
血流盡了就不會再流,風的聲音很大的時候反而聽不到了,龍木邊起了一陣風,那道風像是從遠處來的,又好像就在眼前刮起,卓小夭張開嘴巴,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周圍的氣氛讓他什麼都說不出來,還有一點就是他看不明白,龍木,除了樣子有點特別以外,跟身邊這些枯朽的木頭沒有區別,怎麼就那樣輕易地割開了龍帝的喉嚨。這一刻,他又下定決定,奪龍木。
破木頭看著龍帝,他的眼神在那一刻定格了,他比任何人都安靜,是很理智,像什麼都知道一樣的安靜,而其他的人之所以安靜是不知道該做什麼,然而,他的神情越是平靜,他的意識裏就越是波瀾壯闊。
明月上心深呼吸了一口氣,龍帝的死是她最希望的,龍帝在這一刻就死去,對她來說是最有利的,但是,她感覺到一種很哀的悲傷,或許她這種感覺在出自她的內心,死,本身就是一件很悲傷的事。
龍帝雙手捧著龍木,遞給破木頭,破木頭接過龍木,就像他將龍木遞給龍帝一樣,沒有任何的言語和預見,隻是,多了血,暗紅色的血。
“帶著龍木走出龍血枯林。”這是龍帝說的最後一句話,說得那麼輕鬆,他很輕鬆,死是一種解脫,解脫了當然輕鬆,龍帝向破木頭倒了下去,靠在了破木頭的肩上。
這個素未謀麵的老人,他要保護的老人,此刻,就死在他的麵前,他的反應就是沒有作出任何的反應。
第二明鏡的手放了下去,她伸手要去挽留的東西,她抓不到,此刻,她覺得自己很渺小無力,就像身邊時不時飛著的枯木屑,她突然很想姥姥,想得,兩行清淚,她微微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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