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暫時先輸通你身上的七經八脈,你的內傷要回去慢慢治療,少則要半年,多則這一輩子可能都治不好。”
雲中日駭然,大祭祀傷成了這樣,她到底做了什麼,是怎麼受傷的,領主,又是那個領主,仿佛天底下的事都是他做的,他再一看大劍祀,臉上有痛苦,但那是一開始因為痛的神情,這聞人醫者說的,好像對她沒有任何的影響,一個人可以對自己的傷,甚至是生死,都可以不理不顧,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還是,她隻是大祭祀,那麼大祭祀又是什麼?他突然有一種想揭開她麵紗的衝動。如果聞人醫者不在這裏,那個屬下不在這裏,他一定會衝上去,揭開她的麵紗,然後再抱一抱她,她實在是傷得太重了。
聞人衛站起,走到雲中日的麵前,“你的左肩是不是昨天才受的傷?”雲中日點了一下頭,他把住雲中日的左腕,手指在他的手腕處找著,好像在找一樣很重要卻又一直找不到的東西,雲中日看著他的眼睛,跟著他的眼神變化一樣,慢慢暗淡了下來。
聞人衛又拉過他的右手,號脈之後,他搖了搖頭,“說。”雲中日重重地說道,語氣有些命令和無理,隻怕在這個時候,誰都會有這樣的態度。一切,他早在醒來的時候就擔心,早在大祭祀跟他說的時候覺察到了,隻是,他需要肯定,需要像醫人聞者這樣權威的人肯定。
“你手上的經脈已毀,再也不會有一丁點的力氣,”雲中日開始後退,“再也無藥可救。”
“不會的……”他在退,他在搖頭,“不可能……”射日神弓,射日神箭,要怎樣的力量才能射出那一箭,沒有人會想得到,那一箭的風情也沒有人想得到,他對射日神箭的癡狂與向往也沒有人會想得到,這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人能想得到。
站著的那一名屬下看向雲中日,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看著,看懂,並記下每一個細節,他的來,就是為了確定雲中日受傷的事實。
“我不信——”雲中日大聲叫出,然後往觀星台下跑去,能跑多快,他就跑多快。
“雲少爺。”那名屬下追出。
“算了,就讓他跑吧,否則他會死。”聞人醫者說著,走到大祭祀的麵前,手一拂,所有的針飛插回工具箱,他已累得滿頭是汗。
“啊——”雲中日跑著,長長的大道,不知前方是何方,不知身邊有何物,不知自己是什麼樣子。
他拚了命地跑,如果速度夠快,就可以超越時間,超越空間,如果是這樣,他的手就會沒事,他就會用射日神箭創下一個傳奇。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從來都沒有可能,任何時候都不會有。
有著跟他一樣速度的還有向月華樓飛去的鴿子,月華樓後的別院的月華衣小閣裏,柔長如水的幽藍布簾一層一層地將遮了每一個角落,讓這間神韻別致的閣堂宛如黑夜。
一襲淡淡昏黃卻又冰明如鏡的長衣舞動,雪韻每一個姿勢,她身上的衣服看上去就不盡相同,但不管怎麼看,都讓人常得,深信,她穿的,是月光裏的月華。
月華閣裏最寶貴的一樣東西就是月華衣,每重要的一個人就是雪韻,最美麗的就是雪韻的舞。雪韻穿著月華衣一舞,那就沒有人有任何話了。
商城和力樂坐著,他們在看她跳舞,目不轉睛地看著,和所有人的反應一樣,一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美的事物。
直到一隻鴿子飛進來,沒有人看到它是怎麼飛進這間密得隻有光和風才能通過的屋子,商城向鴿子看去,鴿子停在卓上,看著雪韻跳舞,它也愛看她跳舞,它這麼一看,雪韻的神色和動作都發生了變化,仿佛一個初戀的少女,被心上人癡癡地看著。
在力樂看來,這些變化就像舞的姿態的變化一樣,沒有任的意義,商城卻不這麼看,他在心裏揣測,“什麼樣的一隻鴿子讓她神不守舍?讓她手忙腳亂?應該說是鴿子帶來的信息。”商城仔細看著那隻鴿子,隻是他橫看豎看還是一隻鴿子,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身上也沒有帶任何信件之類的東西,反而讓他更加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