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一直都在那裏?”傑薩明再次問道,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質問的意味。
那聲音仿佛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我的內心,讓我的眼睛因怨恨而不由自主地眯了起來。
“你現在是個無可救藥的癮君子嗎?他們說隻需要一兩劑就可以了。”
“那其實不是鴉片館,”泰莎急忙反駁道,她的語氣中充滿了急切,似乎想要盡快澄清這個誤會。
“也就是說——他們似乎更像在做魔法粉末之類的生意。”
“所以也許不能確切地說是煙館,但仍然是個罪惡的場所!”威爾憤怒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那巨大的聲響讓我嚇了一跳,手中的叉子也掉落在盤子上。
傑薩明在房間另一邊對我冷笑,那笑容中似乎帶著一絲嘲諷,讓我感到無比的尷尬和難堪。
夏洛特歎了口氣,把眼鏡折起來放在桌上,不以為然地看了他一眼。
“哦,天哪,這不是那種由伊夫利特經營的地方。真的,威爾——”
“正是那種地方,”門口傳來另一個聲音。
我的心跳了一會兒,然後開始加速。
傑姆走進房間,坐在威爾旁邊,離我盡可能遠,我則茫然地盯著盤子。
我的臉紅紅的,雙手在膝蓋上顫抖。
我沒有——也不能——看傑姆。
“白教堂大街附近。”
“那你和泰莎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呢?”傑薩敏問道,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好奇,似乎想要從他們的回答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她似乎異常健談。”
“我昨晚用了追蹤咒找到了威爾,”傑姆解釋道,他的聲音平靜而沉穩,仿佛在講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現在我確信我的不安寫在了我的臉上。
我可以用眼角的餘光看到他,但我不能直視他。
我覺得自己很可笑。
我看上去一定像個不成熟的孩子。
“他不在身邊讓我越來越擔心。我想他可能忘了回學院的路。”
“你擔心太多了,”傑薩明說道,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她在跟我說話。
“這很愚蠢。”
“你說得對,”傑姆平靜地回答道,“我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事實證明,威爾根本不需要我的幫助。”
他還在生威爾的氣嗎?
我沒想到要問他……不過,我有機會的時候,他們也沒怎麼說話。
我拿起茶,喝了一大口,胃裏一陣絞痛。
也許我把這件事看得太重了。
也許在傑姆看來,我們的關係沒有任何改變。
也許——
泰莎把雞蛋盤遞給亨利時,不小心用手肘撞到了我,打斷了我的思緒。
她趕緊道歉,但我幾乎聽不清她說了什麼:我真想看看傑姆,但我做不到,因為我能感覺到傑薩明正居高臨下地盯著我,很可能在渴望聽到新的八卦。
“真的有必要把泰莎帶去白教堂嗎?”夏洛特問傑姆。
雖然她的語氣不像訓斥威爾時那麼嚴厲,但她的聲音裏還是有一絲責備。
但在傑姆和泰莎回答之前,威爾指著我,他那雙銳利的藍眼睛直視著我。
我終於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目光,注意到他的眼睛周圍有一圈黑眼圈,那是傑姆打他留下的。
“艾比也在那兒,”他說,但他的眉毛微微皺在一起。他轉向傑姆,仍然皺著眉頭,仿佛在努力回憶很久以前的一個夢。“她不是嗎?”
“艾比?”夏洛特問道,但我沒有回答她——傑姆現在也直視著我,我能從他的眼睛裏看出昨晚的所作所為。
我感到一陣緊張和不安,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個局麵。我的心跳得更快了,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我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但內心的慌亂卻無法掩飾。
我偷偷地瞥了一眼傑姆,希望能從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線索,但他的眼神卻讓我更加困惑。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對我的感覺是否有了變化。
這種不確定感讓我感到無比的焦慮和痛苦。
他高高的顴骨上出現了淡淡的紅斑,我的嘴唇微微張開,一股感覺又湧上我的腦海。
那感覺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我的內心,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努力想要弄清楚這股感覺究竟是什麼,卻發現自己陷入了一片迷茫之中。
我們的目光在桌子上停留了好幾個小時,但實際上可能隻有幾秒鍾,我知道,在那一刻,我從未見過另一個人的靈魂如此徹底地暴露。
這既是對我們所做的一切的無聲承認,也是對我們現在該做什麼的痛苦不確定。
我再也無法正常地看著傑姆了。
他的眼神仿佛一把鑰匙,打開了我內心深處的一扇門,讓我看到了自己從未意識到的情感和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