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1 / 3)

剖魂五十五年丙申年。11月初

寧府會芳園內。

“罷了,罷了,小猴兒這次喬峰戰少林的段子不如上次精彩,可是舌頭被貓兒叼去了”賈母道。

隻見涼亭外立著的一個生的是眉清目秀,粉麵朱唇,身材俊秀,舉止風liu小後生,這時慌忙跪下,眼珠骨碌碌直轉道:“回老祖宗的話,小的隻因天氣寒冷,舌脈不通,故言語不暢,還請老祖宗恕罪”

“哎喲呦……,這刁奴,仗著會幾個段子,受主子的寵,益發上臉了,要不要舌頭給你幾板子發發汗,年關還沒過呢,就變著法的討新衣裳來了。”璉二奶奶笑罵道。(王熙鳳)

“求奶奶饒了這遭,小的再不敢了”見璉二奶奶發話,茗煙趕緊搗蒜似的磕頭,眼角不住的偷窺著亭子裏眾人的臉色.這“鳳辣子”不比別人,乃兩府第一勢力人,兼之甚得老祖宗寵愛,著實來不得半分含糊。

眼見著眾人隻是微微含笑,並無分毫的不悅嘴臉,茗煙這才把擠到嗓子眼兒裏的心給咽了回去.這群人,分明隻是看著璉二奶奶耍威風嚇唬自己玩而已,並不做真.

想及此處,茗煙故做悲苦狀,順著稈子就往上竄:‘奴才真不是怕奶奶賞的發汗扳子,隻是到時候汗是發了,舌頭卻也腫了,那時再給老祖宗講段子,隻怕裏麵的英雄人物也會胖的荒腔走板了。”

賈母先是一怔,隨即放聲大笑,眾人也跟著笑的前仰後翻,隻是林黛玉磕著瓜子,一雙似喜非喜的妙目有意無意的掃了掃薛寶釵微微發笑,寶玉順黛玉一眼望去,急回頭故做沒看見,在那強忍著笑,身子不住的抽抽。

這邊寶玉隻當沒看,那邊的寶釵也神色如常故做不知,隻是陪著大家笑,此刻隻有璉二奶奶認真的打量著跪在地上的茗煙,那雙丹鳳三角眼中,頗有幾分讚許之意。

茗煙看在眼裏喜在心頭,‘花花轎子人人抬’這話果真在理,自己順著璉二奶奶的意思逗老祖宗開心,璉二奶奶就算是有臉了,成功了,一會她把自己罵的越重,就能哄的老祖宗越開心,那自己得的賞錢也就越重了。這些倒還在其次,重要的是,要能得到璉二奶奶賞識,那自己以後的地位會更高,要知道在這兩府中,得勢的奴才,能頂半個主子呢。

果不其然,就在老祖宗笑聲漸止之季,璉二奶奶趁機指著茗煙笑道:“你這裝癡做傻,耍刁弄呆的小。。。。”

“好了好了,你這辣子,他一小小孩童,要是被你嚇壞了,可不把人家的老子給心疼死哦。”賈母招了招手,笑著打斷了王熙鳳的話頭。

王熙鳳順勢扭到賈母麵前拉著她的手,不依不饒的撒著嬌道:“老祖宗,你莫讓這猴頭給哄了,別看他年齡小,來咱家也有4年光景了,嘴巴練的跟抹蜜般甜不說,這兩年仗著大夥兒給他點臉,更是無法無天,您是不知道,這家夥在丫鬟小廝裏可是有名的橫行霸道。”

“喔?是這樣嗎?鴛鴦。”賈母好奇的問向身邊的大丫鬟鴛鴦。

剛得意起來的茗煙,被賈母的這個舉動嚇的一身冷汗,心頭不禁狠狠的罵起王熙鳳,這水蛇樣的女人果真不是普通的毒辣,綿軟的話頭中處處暗藏殺機。近年來自己得寵,卻沒想著去她那巴結巴結表表態度,誰知道今天被她在這給堵了,這事可大可小,往輕裏說是讓老祖宗對自己的印象不好,要是往重裏說,就是自己會帶壞寶二爺,那到時候輕則被下放做下等小廝幹髒累活,重了把自己趕出去也不一定。

到底是王熙鳳的下馬威,還是風辣子的蠍尾針,就看這兩府第一有權勢的大丫鬟,鴛鴦姐姐的一句話了。

“嗬嗬,是調皮了些。”鴛鴦看著賈母笑道,轉而又笑望著神色得意的王熙鳳,繼續說道:“這也是老祖宗慣的,一句一句的小猴子喊他,就算是不調皮,也給喚頑皮了。”

這鴛鴦可是老祖宗最體己的貼心丫鬟,可是掌鑰匙的實權派,既然老太太如此信的過她,那她的話,自然是老太太的心意。這等大丫鬟,必要時自然會當主人口舌,幫她說些不方便的話,王熙鳳何等人物,豈會聽不出鴛鴦話中的意思,遂趕忙接口道:“可不是,老祖宗那是金口玉言,自然一喚一個準,別的不說,單看喚寶玉寶貝,便把二叔喚的人人疼愛,人人歡喜了。”

賈母滿足的看著寶玉,招了招手,寶玉扭股糖一般鑽進老太太懷裏撒著嬌。賈母感慨的說著:“小猴兒其實也挺招人疼的,年紀輕輕便被拐子給拐去了,不知怎的一大早丟在咱府門口,一身的夷服,胸口又掛個寶貝,招一群人在門口看新鮮,要不是咱府上的下人通報,這孩子還不定會被怎樣呢。”

“是啊,這也是他跟老祖宗有緣分,要不是老祖宗命人把他抱進府,他現在怎麼會如此自在。抱來後問大多大了,誰知道竟和寶玉一般年齡,8歲,隻是可惜了他脖子上掛的那個寶貝,才一天光景,就不靈光了,要是依舊靈光,咱們獻給聖上,那可不是一般的榮光。哎,這孩子既有福分,又無福分。”王熙鳳道。

“不靈也好,安生,那寶貝裏放的那些個愛來愛去的騷詞淫曲,進獻上去不定是福是禍呢,人多口雜的,畢竟天威難測。”賈母道。

“老祖宗說的是,還是老祖宗最有福分,這有寶貝的,全聚咱家了,寶玉就不消說了,落草就能口吐寶玉,這茗煙,來的時候脖子上就掛寶盒,現在就連剛來的薛姑娘,胸口不也掛著一塊金牌嘛。”

王熙鳳這話,不但惹的老祖宗一臉滿足,就連薛姨媽與薛寶釵,也是滿心歡喜的朝她望去。隻是黛玉的眼盯著寶釵胸口的金鎖,癡癡的出神,指間的絹兒,絞的青蔥般纖纖指兒益發的白了。

寶玉正待開口,卻被寶釵笑著搶白道:“寶玉寶貝的來曆我早有聽聞,茗煙的,道是第一次聽聞。”

“寶姑娘剛來我們家,有些事情自然是不知道,不過薛姨媽家世代皇商,見多識廣,未必不能揣測出茗煙的出身來曆。”

“哦,那我道要聽聽看。”

“茗煙,你自己自家事情最清楚,給寶姑娘說說看,林妹妹不也對他那個盒子很好奇嗎?”

黛玉聽到寶玉這般言語,神色才逐漸回轉,茗煙聽的心中有數,寶玉在話中,加重了寶姑娘,林妹妹和皇商這三個詞,自然是有心俯就安慰著黛玉。

“回二爺,小的那年正在自己家玩泡泡堂(一種休閑網絡遊戲),因為那年我才8歲,個子太小夠不到桌麵,所以就把我老子的[水滸傳][紅樓夢][西遊記]和[三國演義]分別墊椅子腳上了,雖然那4本書夠厚,可依然不夠高,所以我就把我爹最喜歡的紫川搬了下來,放椅子上坐屁股下邊,正聽著音樂玩的正歡,誰知道屋子裏突然竄出兩個人,一個癩頭和尚,另外一個是叫花子,穿著一身電視裏演的道袍,這倆瘋子邊唱著什麼世人都曉神仙好,什麼什麼忘不了的瘋曲,邊來抓我的手,當時我很害怕,開口問他們哪來的,什麼好了好了的,誰知道那兩個瘋子卻大笑,說些什麼我若聽見好了,便是明白,說完後我的眼就一花,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到這門口了。”

茗煙頓了頓,看了看好奇的眾人,接著說:“至於大家說的那什麼能自動出聲的盒子,其實隻不過是叫月光寶盒的mp3而已,在我們那,到處都有的賣,算不上什麼希奇寶貝的。突然不靈光也很正常,因為電池用光了,這裏又沒有賣的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