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自逐(1 / 2)

“逆子,滾,給我滾出陳家,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我陳遠峰的兒子。從今往後你與陳家再無絲毫關係。”跪在地上的少年緊緊握住自己的拳頭,骨節發白,指甲深深的刺入手掌而不自知,隻是抬起頭來看著上首暴怒的中男子,眼中充滿了無盡怒火,但沒有一絲話語從嘴中吐出。坐在兩邊所謂至親的叔叔們,他們臉上流露的盡是幸災樂禍的表情,聽到上首中年男子的暴怒聲絲毫沒有為地上的青年求情,隻是麵帶自得的看著這對決裂的父子。此時坐在左手邊第二把椅子上身穿藍衣的中年儒生聽到陳遠峰傳來的暴怒聲,一臉焦急的站出來道:“大哥不可啊,此事疑點頗多尚未調查清楚,不可如此草率的就將寧兒逐出陳家啊。”話音未落位於左側僅坐在中年儒生後麵的精壯漢子急忙站起來說道:”老三這還有什麼可查的,我們都親眼見到這個小畜生要親手殺死自己的弟弟,若我們晚去一步致兒早就被他殺了,還有什麼疑點,我看分明是你要袒護這個小畜生,要我看就應該執行家法,凡陳家子孫同室操戈骨肉相殘者,殺,這漢子把這殺字咬的極重,一副致地上青年的死罪一般。“老四你,那可是我們的侄子,你真要如此不念親情嗎。”“哼,他陳寧拿我當四叔了?總之陳家絕對不能留下這個小畜生。”左右兩旁聽到這個精壯漢子如此說分分附和,“是啊,家主不能將這個禍害留在陳家不然定會為我們陳家招禍的”。那被稱作老三的儒生還待反駁,處於暴怒中的陳遠峰怒吼道:“都給我閉嘴,我是家主決定由我來做,再多言者家法伺候.”冷冽的目光掃過眾人,頓時整個大廳為之一靜,那儒生向前一步:“大哥.......”但接觸到陳遠峰如刀般的冷冽目光,聲音不由得一頓,卻絲毫沒有遲疑儒袍撩起,“撲通”一聲雙膝重重跪在了陳遠峰麵前口中焦急道:“大哥不可。”陳遠峰見到儒生如此大為震動,剛要開口,但自始至終始終跪在廳中不發一言的少年緩緩抬頭:“三叔你不必求他,這陳家沒有絲毫值得留戀的地方,不過是離開罷了。”說完向四周掃視眼中充滿了不屑,那精壯漢子看到陳寧的眼神,不由得怒火中燒,再次跳起來大吼道:“三哥你看這個小畜生.....”還待辱罵陳寧的眼神猛然向他射來,四目接觸精壯漢子不由得心中一顫,陳寧野獸般的眼神讓他感到不寒而栗,看到陳寧的眼神精壯漢子氣勢不由弱了下去,聲音頓時一頓,“從今天開始我陳寧不再是陳家子弟,於陳家不再有絲毫的關係。”說完上半身挺的筆直,向上首的陳遠峰連磕了三個響頭,“通通通”抬起頭額頭已是殷虹一片,語氣堅定堅定“多謝陳家主的養育之恩陳寧無以為報,自此刻起陳寧再與陳家吾任何瓜葛。”說完不待眾人有所反應,轉身離開這個令他厭惡的大廳,而中年儒生聽到陳寧堅定的聲音驚呼一聲起身就要向廳外追去,上首的陳遠峰低喝一聲:“老三夠了,讓他”。儒生知道不能再惹怒陳遠峰,否則最後一點餘地都會消失。總歸是父子日後總有一線機會,若今日一再的惹怒大哥那日後的一絲機會也要泯滅了,想到這裏中年儒生隻能無奈的一聲歎息,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廳中眾人見到這個結果大都是幸災樂禍的表情,也有少數人麵無表情,仿佛一切與自己無關,但有人猶不死心,位置略微靠後一位大約五十上下的老者再次站起來說道:“家主,既然陳寧已自逐陳家,那麼族譜上也應除去位置,以彰顯我陳家家法森嚴。”儒生聽到這群人趕盡殺絕,心中不由得憤怒,上首的陳遠峰再次怒道:“再議。”說完也不待眾人多言大步走進後堂。堂上眾人表情再次難看起來,“雖然陳寧已經逐出陳家,但畢竟是父子,看來此事還有變動”坐在左麵第一座位上的老者如是想到。而儒生聽到這話自然大喜,遂想到了什麼,轉身向外疾步行去......轉身走出大廳陳寧絲毫沒有任何留戀,大步向前走去,不得不說陳府真的很大,畢竟身為大涼一流世家之一,臉麵還是很重要的。走在府中陳寧感到神清氣爽,壓抑了十四年,自從呱呱墜地的那一天他在陳府的身份就很尷尬,因為他的母親隻是他父親的妾室,妾室隻是好聽的叫法罷了,改變不了地位的低下,陳寧母親和他的父親陳遠峰雖然兩情相悅,但奈何現實是不容許陳府的女主人是一個地位不顯得女人,在世人的眼中門當戶對很重要,就這樣在現實的壓迫之下陳遠峰迎娶了先帝一母同胞的妹妹也就是當朝皇帝的姑姑仁顯公主。陳寧的母親卻紅顏薄命在生下陳寧的時候就難產而死,而這在個時候人們大都信奉鬼神之說,所以大家認為是被剛出生的陳寧克死的,所以陳寧一出生就被扣上了不祥的身份。而其父親當時也是傷心欲絕,心中不僅有對陳寧母親的愧疚也有後悔,所以這一切隻有在他的兒子陳寧身上彌補,在剛開始的時候陳遠峰確實十分疼愛陳寧,對他百般嗬護。好景不長仁顯公主在陳寧出生一年後也生下一子,沒辦法陳遠峰也不能厚此薄彼,隻能把父愛傾注到兩個兒子的身上。但是半年後朝廷南麵晉國扣邊,陳遠峰隻能匆匆趕赴前線,就這樣和南方的晉國打打停停,消停的時間可謂是極少,期間陳遠峰也斷斷續續的回來過,可是時間都不長,並且被一些瑣事纏住,所以和陳寧相處的時間卻是不多。半年前陳家老太爺駕鶴仙遊將家主之位傳於陳遠峰,聖上這才開恩將陳遠峰調回京。所以陳寧對於這個父親並沒有多少感情,畢竟在一起的時間太少。陳寧左穿又繞的半個時辰才回到自己的住所,一處單獨的宅院。推開門院中的兩個丫鬟見到這個少爺回來也不再閑聊,急忙站起身來向陳寧施禮,禮數雖然知道但眼神中卻沒有絲毫誠意。陳寧沒有理會她們徑直走向房中,兩個丫鬟陳寧明白是仁顯公主派來監視他的所以沒必要對她們如何,走到房中陳寧快速的收拾幾件衣服,從床上枕頭處拿出一把匕首這是三叔也就是為他求情的儒生前年送給他的生辰禮物。看到這把匕首陳寧心中感到淡淡的暖意,在整個陳家隻有三叔是真正的關心他嗬護他,在陳家他還能活到現在有很大的一部分是因為三叔對他的保護,三叔也許是陳寧在陳家唯一有感情的人。收回思緒把漆黑的帶鞘匕首裝入懷中,走到書桌前拉開桌上的抽屜拿起一袋銀子,這是自打九歲開始每月可以再府中領取的五兩銀子,他一直都存起來,除去一些平常用掉的大約還有一百兩上下還有一張一百兩大通錢莊的銀票,總共二百兩左右,陳寧沒有絲毫猶豫裝入包袱中,又走到書架上取出一張大涼國的的地圖裝入包袱中,這張地圖他平日看不少有些陳舊了,將地圖裝入包袱。百十兩銀子幾件換洗衣物,一把匕首一幅地圖這就是他在陳家這麼多年所能帶走的所有東西,誰能想到堂堂陳家長子居然會這麼寒酸。一切準備完畢陳寧不帶絲毫留戀的大步走出房門,院子內有兩個人青衣奴仆在等待他。不要誤會,這當然不會是他的下人,陳寧認得這兩個人。左邊那個陰騭男子叫郝人,旁邊的那個青年叫郝壽,不過他們可不是什麼好人,平常在仁顯公主手下都是作威作福的和陳寧自然是極不對付,沒少找陳寧的麻煩,隻不過陳寧平時更多是退讓罷了。這就是陳寧在陳家的現狀,連兩個得寵的奴才都不把他放在眼中,見陳寧走出房門左邊的郝壽得意的說道:“奉陳家大公子令,前來檢查你這個被逐出陳家的人有沒有把屬於陳府的東西偷盜出府。”他把陳家大公子幾字咬的很重,臉上盡是一副囂張樣子。他們口中的陳家大公子自然就是仁顯公主和陳遠峰的兒子,平常雖然陳寧不得寵,可畢竟是陳家的長子,如今陳寧被逐出陳家的消息已經傳開,他們一方麵是為自己主子正名另一方麵自然就是惡心陳寧了。聽到郝壽的呼喝陳寧沒有理睬,權當是狗吠隻是徑直向院門走去。這二人自然是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陳寧,將身體徑直攔在了陳寧的前進路上:“你以為你還是陳家長子嗎這麼囂張,你已經被逐出陳府了,快給我們檢查不然......”後麵的話還沒出口隻覺小腹猛然劇痛,身體便向後飛去,“聒噪。”郝壽不由得一愣,沒料到平常不顯山不漏水的陳寧居然出手如此果決,不由得嚇的向後倒退兩步,隻見郝人被陳寧一腳踹飛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半天沒有爬起來,不由得聲色俱曆道:“早就知道你不知好歹,來人,把這個廢物給我拿下。”話音尚未落下就見院門內衝進來十幾個手持棍棒的家丁把陳寧包圍起來,顯然早有準備。陳寧見到這一幕就知道是針對他,但陳寧沒有絲毫慌張,隻是淡淡的站在原地仿佛被包圍的不是他,這時被陳寧一腳踹趴下的郝人也從地上爬了起來,隻是臉上的痛苦表情絲毫沒有減退,語音顫抖著說道:“他偷盜陳府財物把他給我拿下,交給大公子處置”。院內十幾個手持棍棒的家丁齊聲應和就向陳寧撲來,最前麵的家丁舉棍就向陳寧的背部落去,棍風呼嘯隻是木棍尚未擊在陳寧背上就被陳寧右手一把抓住棍首,頓時這家丁隻感覺木棍無法下落。陳寧右手一轉家丁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木棍,瞬間木棍已經被陳寧拿在右手,還沒反應過來的一切的家丁胸間遭受重擊向後飛去。手持木棍打趴下一個家丁的陳寧再也不願束縛自己,壓抑了十四年的內心在這一刻完全釋放出來,雙手持棍舞出一片棍影眾家丁盡皆無法近身陳寧瞬間由守轉攻手中的木棍猶如蛟龍出海,瞬間又點在一個家丁的胸口,又一個家丁被木棍打趴下,手中的木棍由戳變掃重重擊在一個家丁的腰間,棍勢依然不止反而向下一人攻去啪手中的木棍受不了陳寧的力道在掃向第二個家丁的腰間便啪的一聲從中折斷了,但陳寧身上的氣勢絲毫沒有被影響,手持剩下的一節斷棍衝入家丁群中,斷棍上下翻飛,勇猛無匹,不一會十幾個家丁都被放翻在地。陳寧身上也生生的挨了兩棍,衣服略顯淩亂,陳寧看向被震驚在一旁的郝壽,左腳邁出向郝壽逼去,被眼前一幕震驚的郝壽見到滿麵猙獰的陳寧向他走來被嚇得再也沒有之前的囂張姿態,手舞足蹈大聲高呼不要過來。陳寧自然不會理他,走到身前當頭一棍便把郝壽打翻在地,絲毫沒有留手,這一棍可謂是使出了七八分的力道眼看郝壽倒在地上,不一會鮮血便流到了青石板上,而他本人更是出氣多進氣少眼見是活不成了,這郝壽平常在城內欺負百姓確實死有餘辜,陳寧在殺了郝壽後似乎還不願收手轉頭向旁邊的郝人看去,此時郝人剛一接觸陳寧的目光就被嚇的坐在了地上,渾身顫抖著,口中嘟囔“不要殺我,”,陳寧自然是不屑殺這種人的,不管其他丟下手中的木棍抬腳向院外走去,剛出院門迎頭就撞上了一道火急火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