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死一般的寂靜。
半晌,平秀靜扯出一抹牽強的笑,“你又何苦跟你父親對著幹……”
蔡雲汐心裏一團亂麻,也沒心思安慰她,隻道:“媽,我去收拾東西。”
再出現時,她已經變了裝束,穿上了普通的卡其色風衣牛仔褲,花了兩個多小時盤起來的新娘發髻,也變成了清爽的馬尾,手裏還拎著個大大的拉杆箱。
至於那昂貴的婚紗,早被她扯碎丟垃圾桶了……
“雲汐……”平秀靜看著蔡雲汐,欲言又止。
她知道蔡駿瑋說出的話在這個家裏沒人敢違抗,包括她自己,隻是蔡雲汐也還隻是個孩子,從小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下,冷不丁讓她一個人生活,她可以嗎?
“媽,我走了,請您照顧好自己跟弟弟。”
蔡雲汐平靜地抱了下平秀靜,就要離開。
“孩子,你等下。”平秀靜喊住她,小跑進了臥房,不多一會兒返回來時手裏多了一張銀行卡,“好孩子,這卡裏有二十萬塊錢,你先拿著出去避避風頭,可別走遠啊,你爸也就是一時氣憤而已,等他消氣你再回來。”
蔡雲汐苦笑著搖頭,“他不會希望我回來的,我會照顧好自己,這卡,我就不拿了,要是他知道了您也會受牽連的。”
提到弟弟,她的淚水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
雖然蔡錦輝並不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兩人關係卻十分要好。
她強忍著不去看繼母,匆匆出了門。
看著蔡雲汐離去的背影,平秀靜心裏很不是滋味。
其實她比誰都明白,如果蔡雲汐不妥協,從此她再也不能踏入這個家門。
出租車上,蔡雲汐的眼淚流個不停,這下,她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姑娘,你咋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好心的中年司機從後視鏡裏看她哭的滿臉淚水,忍不住關心地詢問。
“沒……沒什麼。”
蔡雲汐搖搖頭,不欲多說。
司機也沒強求,“姑娘你要去哪兒?”
看著窗外模糊的景色飛逝,蔡雲汐歎息了一聲,但很快,那堅定的神色又回到她的眼中。
“隨便,離這裏越遠越好……。”
“小姑娘,是不是和家人吵架了?聽大叔的,這世上無不是的父母,他們都是為你好,說你兩句你也別頂牛……”
蔡雲汐深呼吸了一口,打斷了喋喋不休的司機大叔,“沒有……我隻是獲得了新生而已……”
她這話,似是說給別人聽,又似是說給自己的。
A市的天氣,總是這樣善變,前一秒還是晴空萬裏,後一秒或許就是陰雲密布,大雨傾盆。
轉眼間,烏壓壓的黑雲籠罩在天空,不消片刻,就下起了大雨,一如蔡雲汐現在的心情。
………
盛瑾卿似乎總是同一副模樣,無論在家裏還是在公司,總是穿著一件改良版的民國風黑色長袍,領口、袖口用金色絲線細細地勾勒出精妙的花紋,半長的頭發在腦後鬆鬆紮成個小辮,俊逸的臉龐上總是一副病態地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