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莞爾，她懂，如此驕傲的人定然不擅長說感謝的話，這已然是放低姿態了。
“那就好。不過無法維持得太久，這蠱毒還是得盡快解開。”
“能維持多久？”
“十來天是沒問題的。”
“那你的計劃是什麼？”宋晏停下手中的筷子，盯向青棠，“你是想從我這個錦衣衛口中套出你師父被關押在哪，然後劫牢嗎？”
青棠一怔，這回沒敢接話。
“你師父被關押的地方，你是蒙著眼睛去的對吧？”見她臉上掠過詫異，他又一盆冷水澆下去道，“據我所知，最近幾月地牢中未曾進過新的女犯人。如是私牢，這地方便不是錦衣衛權力範圍所在。你一人深入龍潭虎穴，就如同蚍蜉撼樹，白白送命罷了。”
又是老生常談。
不過正好證實了她的猜測，真的是私牢。青棠在權衡是否要跟他說實話，忽又轉念一想，亦或是，他也在試探我呢？
如此一想，不由地把要說的話生咽了下去。
見她有些不服氣，宋晏眉頭一蹙：“怎麼？我猜的不對嗎？”
青棠搖頭直否認道：“二爺多慮了，奴婢如此弱小又怎會劫獄？而且奴婢相信，公主答應過的事，是一定會做到的。”
“是嗎？”宋晏調侃道，“那你答應公主的事，何時完成？”
他這問題是玩笑還是認真的？她又不敢吱聲了，頷首默默把飯扒完。飯後，青棠應允隨宋晏步行到別苑給宋晴複診。
細雨如織，輕拂青石板路，胡同深處，煙雨朦朧。
宋晏執一柄油紙傘，輕罩於二人頭頂，隔絕了世間紛擾。他身姿挺拔，步履沉穩，目光若有所思地鎖定在身旁少女身上。
青棠身著一襲素色羅裙，發髻輕挽，幾縷碎發隨風輕揚，夜幕下更添了幾分清麗。她想不通的是，明明可以一人撐一把傘，不知為何宋晏隻帶一把傘，她又不敢多問。
兩人都不言，隻聽得雨聲潺潺，傘下靜謐相融。
快到達別苑門口時，宋晏才道：“如果你完成了任務，還得不到你想要的結果，我自會助你一臂之力。但切記，行事需謹慎，不可魯莽行事。”
這算是答應幫我了嗎？青棠帶著疑問進入海棠苑時，宋晴正準備喝藥湯，見她來了便一口氣喝完，將空藥碗遞給何嬤嬤，並邀她坐下說話。
“果真如二爺所說，郡主氣色比昨夜好多了。”
“昨夜有勞姑娘了，若非姑娘妙手回春，真不知該如何是好。我欠你一條命，若是你把我腹中孩兒也救了，那我便欠你兩條命了。”
青棠微微欠身，輕聲道：“郡主言重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是我輩醫者分內之事。說什麼欠不欠的，若可以，我定然竭盡全力救你們母子。”
宋晴側瞄了坐在紗簾外的宋晏一眼，略帶歉意道：“我二哥是刀子嘴豆腐心，別瞧他話說得那麼狠，他答應你的事是一定會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