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弄峰頂不久便有陣陣怪聲,隨著時間流逝,怪聲越來越大,眾人看見無數隻巨大的風箏,猶如數不清的巨禽,將月亮的光輝都擋住了,慢慢的朝山寨飄了過來。也不知是誰,高聲叫道:“風箏下有人。”大夥定睛一看,果然每隻風箏下都有人,隨即,幾隻離山寨較近的風箏上,躍下了幾個頭戴方帽、腳蹬虎頭快靴、身挎腰刀的年輕人,隨著那群風箏漸漸靠近山寨,從風箏上躍下的人越來越多,他們的打扮和前幾個人一樣,等到風箏隨著山峰慢慢的飄向遠處,這群從天而降的人員慢慢的聚集到了正道人士身旁,人數竟然不少於三百人,他們井然有序的移動著,不多時就成正方形的陣勢站立。其中一位身形偉岸,器宇軒昂,著流雲金邊紅鬥篷,他踏上一步,刀眉斜立,望向江南四毒的眼中滿是諷刺之色,“江南四毒統帥的極樂幫,竟然無恥至極,擄劫老弱婦孺,好不害臊!”言下之意頗是不屑。“你們著人抓了許都司一家老小,要挾他不得幹涉你們兼並滇地各堂口,打得好算盤。可惜,棋差一招。”話語聲落,一個人頭已被拋到了了四毒的腳邊,麵貌長相,正是極樂幫派去擄劫許韻遊一家老小的人。
乍見此人頭,四毒臉色發青,顯然惱怒至極。
聽到這個聲音,南懷遠心中一震,不由喜道:“爹爹。”說著,腳下一動,上前幾步,站到南沐風身邊。南沐風轉過臉來,英俊的臉上掛著笑意,看著自己的愛子和周鐵,慈祥的望了他們一眼,旋即道:“懷遠,有什麼話等會再說吧。”南懷遠點了點頭,和周鐵退在一旁。南沐風輕輕拍了拍南懷遠的肩膀,隨即,目光一一掃過正道諸位掌門,最後目光停在董元公臉上,南沐風朝眾人拱了拱手,朗聲道:“江北南沐風,這廂有禮了。道上的朋友稍候,此間事了,南某請諸位喝碗熱酒。”群豪登時響應,應聲雷動,一掃之前的戰兢與不安,董元公與南沐風對望一眼,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江南四毒的方向,示意他當心。
陣上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玩味,正道中人,見突然現出如此多的強援,心中暗暗高興。而四毒見突然多出了這麼多人馬,心中都覺得不好,但表麵上都極力裝作鎮定。鶴放唳道:“你們也討不了什麼便宜,咱們倒來看看,究竟鹿死誰手。”
南沐風不屑地說到:“自古來邪不壓正,勝負早見分曉,邪魔外道,安敢放肆!”
劉孟威和白泗江早已立董元公身後,此時的劉孟威見此情形,一時間熱血沸騰,叫道:“現在也不用多說了,南沐風,叫你名下錦衣衛和咱們三大派的弟子並肩子上啊!”
南沐風並不答話,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劉孟威心中微惱,此時卻不便發作,他用力震了震鐵槍,‘哼’了一聲。這時,董元公說道:“老夫這招將計就計,雖然不十分高明,但將你們極樂幫的高手盡數誘出,也算痛快!”他頓了頓,嘲弄道:“江南四毒,你們倒是說說看,誰是甕中之鱉。”
四毒臉上傲然之色盡去,鶴放唳覺得自己觸及到了令自己最害怕的秘密,小心翼翼地問董元公:“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董元公抬頭望著天上的星空,有如漫不經心的說到:“你們不是都認為我死了嗎?”此言一出,滿座皆驚。除了白泗江、劉孟威和南沐風外,大家都顯得震驚不已。
鶴放唳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董元公,結結巴巴的說:“你……你……就是……八荒……龍。”
董元公淡淡道:“俠以武犯禁,雖快意恩仇,到底是不遵律法教化,名聲越大,麻煩越多。一塊黑紗蒙麵,省卻無數麻煩事,老夫何樂而不為!”
白泗江、劉孟威、南沐風三人對望一眼,忽衝著董元公單膝跪倒,“願聽八荒龍差遣,斬妖除魔,死不旋踵。”此言一出,正道人士皆單膝跪地,高聲許諾。
董元公兩手虛托,輕笑道:“老頭子最不喜歡這些虛禮,趕緊起來!當務之急是解決這四個魔頭。”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到了白泗江、劉孟威和南沐風三人,加上已成黃土的任雙全,四人俱是他的至交好友,董元公的目光有些濕潤,心裏一陣黯然,都道他算無遺策,可當真有可能百密無漏嗎?若是無漏,任雙全怎麼會死、十八裏鄉的鄉親們怎麼會死、幾日的幾百名江湖兒郎也自是不會死的,“人力有時而窮!”董元公心中感歎,他複又望向四毒,淡淡的說到:“老夫勸你們自盡,若是如此,不僅能死的體麵,還可免受皮肉之苦。”勝負之數瞬間改變,八荒龍的出現,讓正道眾人吃了一顆定心丸,想到八荒龍曾做下的轟轟烈烈的大事,正道人士氣勢漸高。極樂幫一邊想到八荒龍的功力,內心頓現出了一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