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大可以放心,霏霏想見你,我不會硬攔著。”
“那……那我走了。”我僵硬地轉過身,想了想,聲音嘶啞地開口道歉:“周漾,對不起……”
話還沒說完,身後突然伸出兩隻手,橫過我的肩膀,死死地將我抱進了懷裏。
耳邊傳來他咬牙切齒的聲音。
“對不起?”
我震驚到腦子發懵,脖子上忽而傳來一陣劇痛。
他居然咬我!
我疼得皺起眉,脫口喊:“周漾!”
“你怎麼會這麼狠!”
“……”
“說話啊!你走都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每一次你走都不告而別……哦,不,今天長進了,知道要跟我說一聲再走。”
周漾放開手,淒涼地笑了起來,笑得令人心疼。
我迅速從周漾的態度裏捕捉到了重要的線索,他不是在記恨我害得他落下殘疾,而是氣我不告而別。
我瞬間有種想揍自己的衝動,平白浪費了這麼多時間,一回來就跟他解釋不就好了。
“周漾,你聽我說,我不是不告而別。我那天是被沈飛騙出去的!我清醒過來後,記憶紊亂,沈飛誤導我,讓我以為是他在照顧我,我想起來了以後……”
沒等我說完,周漾又緊緊地抱住我,紅著眼睛狂喜地說:“所以你沒有不要我!”
他一說完,雙手捧起我的臉,吻住我的唇。
我激動地邊哭邊笑,圈住他的脖子,用力地吻他。
大概找不出比我們兩個還要傻的人了。
那天下午,我連吃飯都是在床上解決的,因為腿軟得已經走不動路。
我和周漾正式合解。
他如實地跟我坦白,他父親進了養老院。我們回老家過年,他帶我去看過。周誌明這一輩子都會坐在輪椅上,雙腿已經截肢,刺激過度,精神有點失常了,連周漾都認不出來。
我依舊恨他,終其一生都不原諒。
周漾也很少去看他父親,隻是盡義務每個月給他贍養費。
大年初二,我媽突然一個人回來,她找人問了路,才找到了現在的家。一見麵,我差點認不出來,她老得很厲害,臉上全是皺紋。
我讓霏霏喊了她一聲外婆,她給了霏霏一百塊紅包。
“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我媽沒跟我說太多的話,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太久不見了。
母女倆麵對麵,無話可說。
我帶她去了小樹墳前,她泣不成聲。她哭過後,不要我跟著,她要自己一個人去看我爸。
等她回來,我們一起在家吃了一頓飯,吃完後,她沒留下,當天就要坐車走。
臨走時她還是哭了:“小榆,媽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小樹。可是媽沒有辦法啊……”
我不知道怎麼接,還是周漾圓滑地化解了尷尬的氣氛,他讓我媽以後常聯係。
送走我媽,我和周漾沿著馬路走回來。他用右手摟住我的肩膀,我的手放在他大衣口袋裏,臉靠在他心口,靜靜地聆聽他心跳聲。
“小榆姐,你準備什麼時候嫁給我啊?我到現在都還沒有正式的名份。”
我笑著反問他:“你都沒有跟我求婚,你讓怎麼嫁?”
他突然放開我,單膝跪在地上,手裏捧著一枚樣式簡單的鉑金戒指,很漂亮。
“原來你是有備而來!”
“我本來是要算在情人節求婚的,想了想,還是今天。求完,我們情人節就可以去領證。”
……
後來,我和周漾終於去領證結婚,成為合法的夫妻。
餘生這樣長,我想和他白頭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