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遠連忙搖頭:“哪裏,如果要說你醜的話,老天爺一定會說我說謊的。”
青姑娘“撲哧”一聲笑出來,說:“公子,你是哪裏人?怎麼會到這頻陽東鄉?”
“我來自何方,也不重要了,因為我已經回不去了。”秦思遠苦笑道。
“回不去了?難道說你的國家也是秦王滅了嗎?”青姑娘思索了一下說。
秦思遠想了想,一時倒不知道該怎麼給她解釋,隻得道:“倒不是,隻是要很遠才能夠到我的家,總之回不去了。”
“你的家鄉美嗎?”青姑娘問道。
“很美,我的家鄉有高樓,幾十層的高樓,還有汽車,不用牛或者馬來拉的,還有飛機,像鳥兒一樣在天上飛翔……”秦思遠似乎陷入了對未來的思念。
“可真像一個神仙之地,那你在家鄉是做什麼的,是門客,俠士,還是……”青姑娘看著他。
秦思遠還是淡淡一笑,回過頭,認真地說:“如果我是一個殺手,以殺人換取報酬,你信嗎?”
***
半夜三更。
王翦照例來到後山,四周看了看,確定無人,才放心地走向後山的一處低窪,那裏有一個蒙麵黑衣人,看身形年歲已經不小了。
王翦上前深深一拜,道:“師父,您老人家十年來辛苦教導孩兒苦學武功,如今王翦要到鹹陽去投軍了,特來向師父告辭。”
黑衣人回過頭來,半天沒有說話,隻是盯著王翦看,目光中又是憐愛,又是慈祥。他緩緩道:“孩子,這十年來,你隨我練習這‘五禽戲’風雨不斷,也算有點小成了。”
王翦道:“多謝師父苦心教導孩兒,王翦生死不敢相忘。”
黑衣人搖搖頭,道:“其實你不用謝我,當年也是你先人救了我,我教了你武功,也是在報恩,你不必感謝我。”
王翦伏首道:“弟子不敢,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父的教導之恩,王翦定當銘記於心。”
黑衣人道:“孩子,當年你父親乃是當世豪傑,為了拯救一些無辜的人,他抗旨不遵守,私放人犯數十人,才會被昭襄王流放到此,老朽教你武功,是希望你能夠繼承你父親的遺誌,在大秦帝國立下赫赫功勳,也不枉你父親當年的苦心。”
“師父,弟子新結識一位英雄,似乎對弟子的武功很感興趣。”王翦道。
“哦?”黑衣人皺了一下眉頭,“他和你動過手?”
“弟子和他比試過。”王翦道,“他的武功遠在弟子之上,但似乎對弟子並無加害之意,甚至還傳授了弟子不少兵家軍事的知識,弟子自覺得益非淺。”
“你說的是秦思遠?”黑衣人目光如炬。
***
同一個夜晚,青姑娘在屋子裏獨自梳理長發,她將順滑的黑發撥到胸前,用木梳緩緩梳理,眼睛幽幽地看著桌子上的油燈,油燈裏的火焰飄搖不定,正如她的眼神一樣。她光滑的脖頸上,一塊銅錢般大小的暗紅色胎記隱隱可見。
窗外,一雙眼睛正呆呆地望著青姑娘的背影,準確地說,是望著她脖頸上的胎記。
那是一雙老人的眼睛,他因激動而顫抖,眼中忽然有淚水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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