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宗覺得很為難,威遠鏢局的這家分支機構已經開了十五天了,但是沒有多少業務,他原以為自己家的鏢局往這裏一擺,這周圍數百裏的人家還不蜂擁而至,紛紛將貨物委托在他這裏啊,可是誰知道,大家也就起初過來看了幾天熱鬧,稀罕了兩天,就是沒有人過來開展業務。怎麼會這樣?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鄉親們不是說好了麼?隻要自己能把鏢局引過來,就肯定過來委托運輸糧食,蔬菜,現在可倒好,糧食全存自己家地窖裏了,這算幹什麼啊。
“我說老趙啊,你這裏可是夠荒涼的啊。”本來應該在外麵走鏢的小趙掌櫃主動上門過來打招呼,“我這往這邊走了這麼一遭,怎麼就沒見著個人影啊。”
“什麼老趙,你應該叫叔,”趙宗人倒架子不倒,死撐著長輩的麵子不放。
“有你這樣叔麼?”小趙掌櫃一臉的不屑,“行了,別哭喪了,少爺讓我幫著你經營來了。不是我說你,你老的見識還是不夠啊,這事要是擱我頭上……”
“少爺知道了?”趙宗心中一驚,這少爺要是知道這邊虧損了,他會不會。
“廢話,少爺什麼不知道啊,”小趙掌櫃的對自己的老板很有信心,“他說呢,讓我過來,讓著您點,別給您添氣受,順著您點,不要跟您老置氣,還有類似的。”
趙宗鼻子一酸,自己心裏的苦啊,委屈啊,一起湧上來,為了不讓身邊的人失去信心,自己一直強撐著,怕底下人知道,更怕上邊人知道,這兩頭受氣的日子終於到頭了,“少爺打算怎麼辦?”輕輕地擦了擦眼睛,佯裝鎮定的問道。
小趙掌櫃的也不點破,“少爺讓我跟你說,你最大的弱點就是把希望全寄托在別人身上了,鏢局需要大量的貨物流轉,可是在你這裏,流轉的貨物多數掌握在那些大地主手裏,一般民眾的手中確實還有部分剩餘物資,但是你這冒冒失失的闖進來,打破了原來的平衡,那些大地主紛紛將這些老百姓手中的物資收走了,如此他們才能用更少的糧食換更多的人參。”
“什麼?”他一驚,“你是說,我已經成了別人的眼中釘了?”
“那哪夠啊,”小趙掌櫃一臉的笑意,“簡直都是肉中刺了。”
“敢嘲笑你趙叔,不是你小子當年尿褲子的時候,”趙宗怒了,一把上去揪住了他的衣服,“趕緊跟我說下麵到底怎麼辦。”
其實我的辦法很簡單,沒有可以用於交易的物資,那就自己造可以用來交易的物資唄。未來的幾天時間裏趙宗和小趙掌櫃兩個人沒有繼續在鏢局裏看門,我教給他們的辦法是養蛆,然後用蛆蟲去喂雞,生下來的雞蛋交給鏢局運回京城重新交易。
但是一經上手兩個人才知道自己家少爺為什麼不親自來。這時節天氣已經暖和了,蒼蠅已經開始亂飛了,逮幾隻蒼蠅實在是件小事,但是怎麼把這些蒼蠅給關起來啊。還有少爺說蒼蠅會在水裏產卵,可為什麼自己一個蛋都沒有看見啊,幸好那天趙宗一怒之下把那一碗水給踢到糠麩堆裏了,更幸運的是第二天自己過去看了看,然後發現少爺說的那種白色的蟲子在糠麩裏麵長出來了,要不然,少爺的這三十兩銀子就徹底白花了。
不過這之後兩個人的苦日子才真正開始了,弄了這麼一大堆白色的蟲子怎麼辦啊?那天趙宗過去看了一眼,回來三天沒吃飯,實在是吃不下啊。少爺說讓這種蟲子去喂雞,可是莊子裏統共也沒養著幾隻雞,這麼幾隻雞哪吃得過來啊,結果那天蟲子弄多了,整個屋子慘不忍睹。
“少爺,我們該怎麼辦啊,”小趙掌櫃哭喪著臉出現在我麵前,“這個實在是太不好弄了,我們要指望這個收回你投入的八十兩銀子,基本上是不可能了,您就讓我回鏢局去吧。”
“你怎麼這麼死心眼啊。”我恨鐵不成鋼,“你就不能把你的眼光放長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