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晌午,立雪亭,靈運禪師、戒壇大師、震南天皆來到此處為樹寶和蓮芳送行,臨行前,靈運師傅贈與樹寶一銅缽用於化緣,戒壇大師則傳之十八達摩棍法秘籍,唯有震南天陰沉著臉,低頭不語,回想著昨晚的一幕,夜半三更,靈運禪師來到震南鏢局,與他祥談一宿。
“咳!”靈運師傅輕咳一聲,驚醒了沉思的震南天。“孩子們要走了,不想說點什麼?”震南天看著蓮芳,半蹲下去,撫摸著她的臉頰輕聲問到“女兒,如若你不願意去,就跟爹說,別委屈自己,”“爹,沒事,我樂意去,你不用擔心,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再說誰敢惹我,那就有他好瞧的,嗬嗬。”蓮芳邊說邊舉起緊握的右拳,“嗯,那好吧,”震南天心想最後的一次勸阻也失敗了,無奈的退回靈運禪師身邊。
望著樹寶和蓮芳遠去的背影,靈運禪師開口道:”蓮芳與樹寶前世姻緣未了,今生是來報恩的,你就隨她去吧。”震南天輕歎一聲,回想起昨夜在太虛幻境裏看到的場景,“唉,這是她的命,隻求這一路他們能順順利利,完成這場試煉”,此時踏上征途的樹寶年僅十一歲,蓮芳則芳齡十二。
洛陽城外,樹寶與蓮芳嬉笑打鬧著且走且行,突聞林間小路上傳出陣陣呼救聲,兩人連忙向前趕去,隻見一男孩被倒掉在樹上,可能是時間太久,臉已憋得發紫。蓮芳見狀,忙抽出隨身寶劍,縱身一躍,砍斷捆綁在男孩上方的繩索,樹寶則張開雙臂穩穩接住跌下來的男孩,然而男孩迷迷糊糊地說了聲謝謝後便昏死過去。
等男孩醒來,已過去一個時辰,樹寶將身上的幹糧和水遞給他,男孩見到食物後一把搶了過去,如餓鬼附體般大口朵頤起來,樹寶與蓮芳對望一眼,看著男孩的狼狽樣撲哧笑出聲來,樹寶忙說:“別急,慢慢吃,我這還有。”誰知男孩三口並做兩口將手中的餅子吃去大半後盡哭了起來,淚水順著布滿汙垢的臉上大顆大顆地流了下來。樹寶見狀,忙問男孩這是怎麼了?男孩望著樹寶,使勁咽了下嘴裏的食物,半天回了句,“好吃……”樹寶頓感被這男孩的天真打敗了,嗬嗬地笑了起來。
偶遇的男孩名叫陽子,是個小乞丐,從記事起就跟著婆婆四處行乞度日,不久前,婆婆染病過世了,獨留下陽子一個人。陽子本來想看看能否在城外的林子裏找些野菜填填早已鬧騰不堪的五髒廟,誰知竟中了獵人的陷阱,這才有了前麵的故事。
於是三人便結伴同行,也好有個照應,這一天,他們來到了護城河甘泉渠邊上整理洗漱,蓮芳為陽子換了件樹寶的幹淨衣裳,陽子比樹寶矮一個腦袋,衣裳自然是不合身的,但總比先前補了再補,破得不能再破的乞丐裝要好得多了,加上蓮芳靈巧的雙手,這一折,那一提,三兩下使得衣裳合身許多。陽子在水裏洗淨了臉,樹寶和蓮芳這才看清了陽子的全貌,筆挺的鼻梁,雙眉如劍,眼睛黑而明亮,活脫脫一個英俊瀟灑的美少年,隻是眉間有個指甲蓋般大小的圓形傷疤,特別醒目。陽子發現他倆正盯著自己看,用手摸了摸額頭,笑道:“這是個胎記,從小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