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黎眯了眯眼,開始重新審視黃健霖,這個比陳天天大不了多少的男孩,顯然要比他所以為的世故得多,自己今天像隻菜鳥一樣被人牽著鼻子走到這一步,完全是輕敵所致。
走出夏朵餐廳的院子前,他看似隨意地繞回去瞧了兩眼邊上的花花草草,正在修理草坪的大叔笑著問他:“年輕人,你也喜歡花嗎?”
“喜歡,就是不太懂。”陸黎嗬嗬笑著和他寒暄起來,末了,信口問了一句:“這家餐廳的主人姓夏嗎?”
大叔憨憨一笑,“可不是嘛,所以才叫夏朵餐廳啊。”
陸黎失望地點點頭,拉著天天黯然離開,沒有看到那人臉上轉瞬即逝的促狹。
大叔笑嗬嗬地送兩人出門,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才中氣十足地朝院子裏喊了一聲:“出來吧,人都走啦!”
此人精神矍鑠、聲若洪鍾,不正是這兒的廚師趙吉生嘛。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後,花房的簾子被掀了起來,方錫智一邊喊著“熱死了熱死了”一邊迫不及待地鑽了出來,緊隨其後的,是黃健霖,他黑著臉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沒好氣地說:“少羅嗦,是你自己非要鑽進來的。”
“我哪知道裏麵這麼熱啊!”剛才他正閑閑地躺在遮陽傘下休息,突然看到表弟麵色不善地朝外走去,連忙好奇地跟上,誰知道那小子竟然半路調頭鑽進了花房裏,害他稀裏糊塗也鑽了進去,然後……就騎虎難下了。六月的天兒啊,花房裏又悶又熱,他汗流浹背地聽著陸黎和趙叔聊天,用眼神把表弟殺了無數次,這會兒終於得見天日,馬上抬腳踢在了他屁股上。
“幹嘛啊!”黃健霖反手就是一拳。
方錫智也不含糊,一帶一拉一勾,直接把表弟摁在了地上,嘻嘻笑著說:“不幹嘛,小爺我不爽了!”
趙吉生叼著煙在一邊看熱鬧,這倆小子從小打到大,大的那個前幾年去美國讀書,這餐廳可冷清了不少,這回好不容易把那感覺找回來了,他才不去勸架呢。
隻見黃健霖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躍起,胳膊順勢一甩,打在對手的膝關節處,方錫智不想他還有這一手,頓時摔了個大馬趴。他嘿嘿笑著也不急著起來,翻過身直接躺在了草地上,喘著氣說:“好小子有長進嘛!”
黃健霖笑而不語,接過趙叔遞來的礦泉水扔過去,兩人咕嚕咕嚕一通牛飲,然後把剩下的半瓶澆在頭上,俱是大呼過癮!
方錫智甩了甩頭發,旁邊心思靈巧的服務生早就備好了毛巾,他胡亂擦了一把,說:“健霖,小美人被你氣走了,我們下午整點什麼樂子?”
“整什麼整,回家睡覺!”黃健霖大步朝後院走去,打算先洗個澡再說,剛才在花房時太過聚精會神,壓根顧不上擦擦汗,這會兒放鬆下來才覺得渾身粘膩難耐,隻想盡快泡到水裏去。
說起來,外頭的人隻知道夏朵餐廳有一個風景如畫的前院,卻很少有人知道它還有個一應俱全的後院,這裏不僅有設施齊全的客房若幹,還有一個大大的常年恒溫的遊泳池,供主人家休息、健身,如果想帶朋友過來玩玩,也拿得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