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惡勢力”邊緣時,陳天天還是怕了,那一大群男生在她看來個個匪氣十足,何況這會兒還是晚上,自己居然膽大包天到單槍匹馬來赴會,瘋了吧!她不時回頭瞅瞅來路,多麼希望看到佳佳等人熟悉的身影,剛才真是昏頭了,怎麼能拒絕她們的陪同呢,相互壯個膽也好過現在這般赤手空拳吧。陳天天雙手緊緊拽著手機,被冷風吹得異常清醒的大腦保持著高度警惕,隻要對方一有異動,她必定撥通報警電話。
而令她訝異的是,黃健霖沒有像她預想的那樣仗著人多勢眾逼她就範,反而揮手疏散了那幫兄弟,獨自走了過來,在離陳天天幾步遠的地方站定。他身著黑色長款大衣,黑白格子圍巾隨意搭在肩頭,昏黃的路燈將他俊朗的臉熏染成了柔和的橘色,微微笑著,難得溫文儒雅。待陳天天定睛細看,居然還從他臉上看到了幾分羞澀。羞澀?真是見鬼了!
為了躲避宿舍樓前以及各扇窗戶後那一雙雙探尋的眼睛,他們倆隻能前後相跟著來到了操場邊,黃健霖縱身一躍穩穩坐在欄杆上,笑著說:“你終於肯跟我見麵了。”
陳天天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單刀直入地問:“為什麼是我?”
“嗯?”
“我是說,為什麼非要選擇我?想陪你黃公子玩的女孩多得是,為什麼你一定要糾纏我?”這陣子她真是煩透了,自己不去惹是生非,可是非卻偏偏要找上門來。
黃健霖聽罷笑得頗為無奈,戲謔道:“玩?你覺得我很花嗎?”
陳天天擺了擺手,不想跟他多囉嗦,意興闌珊地說:“這不重要,我對這些沒興趣,不管你真心也好假意也罷,以後別找我了行嗎?”
“一點機會也不給啊美女。”黃健霖跳下欄杆,拉住準備離去的陳天天,見她咬牙瞪著他的手不吭聲,忙鬆開舉到胸前,表示自己不會再逾矩。
“Noway!”陳天天拍了拍被他碰過的衣袖,不耐煩地問:“我能走了嗎?”
“為什麼,能不能告訴我原因?”黃健霖急切地繞到她麵前站定,說話間,眼神竟有些悲傷。這點悲傷讓陳天天疑惑了,為什麼?是她的錯覺嗎?語氣不由自主地和緩了些,說:“我有男朋友了,我好像告訴過你吧。”
“沒有,我從不知道。”他茫然地重複著天天的話,“你有男朋友了?”
“是的。”陳天天點頭肯定道。
黃健霖很久都沒有說話,低頭靠在欄杆邊若有所思,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像被狠狠捶了一榔頭,暈眩得厲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哪個環節出錯了?陳天天怎麼會有男朋友?兄弟們打探回來的消息明明說她沒有男朋友,他才決定一往直前死皮賴臉不屈不撓。是的,他對陳天天一見鍾情,聖誕舞會那天,他被熟人拉去扮聖誕老人發麵具,正巧遇上前來參加舞會的陳天天,她穿著白色的羽絨服和同伴們嬉笑著走來,膚白勝雪、眉眼彎彎。幹淨,是他對她的第一印象,純如璞玉,澄澈明潔,讓人眼前一亮。在那個初雪的傍晚,黃健霖覺得身邊的一切都變成了慢鏡頭,唯有她,像精靈一樣輕盈旋轉著,特別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