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穀(1 / 2)

深秋的群山一片蕭索,參天古樹的已經落了葉子,遠遠看去如同恒久不動的石柱,更顯得天地蒼茫。遠遠望去,山景直如寫意水墨畫卷般凝靜,隻讓人有感天地悠悠,歲月無窮。

“呼啦啦!”突然,從一處隱秘的山坳中衝起一大群驚鳥,黑壓壓的一片,在山坳中盤旋不散,一邊飛著一邊“呱呱”的淒厲鳴叫,竟然都是實腐的烏鴉,如此異狀給蕭索的山色平添了一絲詭異。

鴉群中有一隻烏鴉比同伴大上一些,展翅如鐵,彎喙如鉤,其他烏鴉圍著飛舞鳴叫,好似群鴉的首領。

那大鴉領著群鴉在空中盤旋了一圈又一圈,既不落下,也不散去。

大鴉又凶又怯的眸子中映出了山坳中的情景---旌旗淩亂,橫屍遍地,原來是一處廢棄的大戰場。

大戰應該已經過了數日,此時山坳中豺狼遍布,有的貪婪地啃著已經不知道被啃過多少茬的人骨,有的笨拙地撕扯著死屍上的甲胄衣物,此情此景直如人間煉獄一般。

大鴉一雙如鷹的眸子死盯著戰場一角,它有限的智慧隻覺得那裏甚是古怪,卻不明白怪在何處。

那裏平躺著一具屍體,與戰場上其他被飛禽走獸啄食過的死屍不同,這具屍體仍然稱得上完整,是一個十來歲的男童。屍體的旁邊散落著十餘枚古樸陳舊的佛珠。

這具屍體的胸膛正中插著一根烏黑的鐵尺,鐵尺透體而過,看來是將那少年釘在了地上,鐵尺的頂端仍舊被一隻斷手緊握,主人卻不知道去了哪裏,斷手的手腕處血液已經凝結。

少年的屍體臉上的表情也凝固在生死的一瞬,雙目圓瞪,牙關緊閉,仿佛又是憤怒,又是痛苦,微微揚起的嘴角,好像還帶著一絲戲謬的嘲笑。少年身邊有數頭死鴉,個頭卻比尋常都大得多了,卻已經僵死多時了。

戰場上的腐肉越來越少,群鴉和豺狼不約而同的再次注意起了這個另類的屍體。

空中的大鴉仿佛再也經不住**,猛地衝著少年的屍體俯衝而下,便向那鐵尺上的斷腕狠狠地啄去!

哪知道那大鴉張開的彎喙剛剛沾到那斷腕上的血肉,還未來得及咬住撕扯,隻聽啪嗒一聲響,大鴉便跌落在少年旁邊,一動不動的僵死過去!看來少年身邊的幾隻大鴉也是如此死法,這等情景已經不知發生過幾次,這扁毛畜生既饞又笨,也難怪首領換得如同走馬燈一般,身材越來越小了。

少年的周圍的豺狼見又有烏鴉墜地,都抬著頭向這邊觀望,卻怯怯的不敢靠近少年,隻遠遠的望著,眼神中又是貪婪又是恐懼,有的實在饞得急了,壯著膽上前幾步,待挪到少年旁邊幾步處,突然如同撞鬼一般一陣哀嚎,猛地竄起複又摔落在地,搖搖晃晃的爬起來夾著尾巴逃開去了。

鴉群首領既死,又經過地上的野狼一番折騰,又騰的一下盤旋而起,在空中久久不散。

如此過了數天,戰場上的腐肉要麼已經被啃光,要麼便已完全爛掉,那具屍體此時顯得更加的別致。

鴉群和豺狼吃慣了腐肉哪裏肯輕易離開此地,鴉群仍舊死性不改的忽上忽下,死鴉越來越多,那少年的屍體竟然被死鴉埋了起來!

終於,死鴉將散落的佛珠也一概遮掩住成了一座小小的屍山,隻有那鐵尺和斷手仍舊露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