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所謂命運就是這麼讓人無奈,總是給人驚喜,令人措手不及。
辛尼爾看了眼手中的熱巧克力,在心裏幽幽地歎了口氣。
“人類對自己能力的不認識,對他人的過分期望,才是帶來這份扭曲的根源。一個族群,不可能所有人都能對自己進行正確的判斷,無論是決策者還是執行者,他們都需要一個能夠告訴他們自身能力的機製,明白自己的潛力,明白自己所能做到的,明白自己做不到的,明白自己肯定擁有的,明白自己不能獲得的,隻有這樣,所有人才不會產生欲望,沒有了不切實際的貪婪,世界也就不會扭曲,人類將回到最美好的階段。”
無比精妙的發言,卻包含著不甘。辛尼爾看了坐在自己右手邊的迪蘭達爾一眼,為他再次歎了口氣。我的朋友,你到底經曆了什麼?無比天才的你,年僅13歲就加入那集合了全人類最偉大的生物學家的計劃之中,成為一名助理的你,為什麼會擁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夢想?用自己的欲望抹除所有人類的欲望?!
“不!人類是無法改變的,所有的罪惡在嬰兒誕生之時就已負與其身,傲慢,貪婪,暴怒,****,嫉妒,貪食,懶惰,這最原始的七宗罪,是扭曲的根源,戰爭是自我消耗,是用來掩蓋罪行的暴露唯一手段!所以,想要所謂的和平,所謂的正義,隻有毀滅!毀滅掉人類!人類本身就是世界扭曲的本源!”
何等瘋狂的發言,其中的憤怒與憎恨令人恐懼,又有誰能想得明白這話會是由一位優雅的金發美男子口中說出?辛尼爾向左手邊的勞搖搖頭,對他的“人類滅亡”論不作任何評價。
勞。盧。克魯斯,第一期“超級調整者”計劃期間的編外實驗體,也是第一期計劃時期唯一生存下來的實驗體,算的上是辛尼爾的前輩了,不過聽說並不是強化基因一類的實驗體,而是受人委托才誕生的克隆體,還是失敗體,與自己一樣可悲的角色。
而另一邊與亞克在玩耍的金發孩子,叫雷。劄。巴雷爾,比勞更慘,他是用勞的基因數據合成基因製造的,某種意義上說是勞的克隆體,也是第二期“超級調整者”計劃時期的第二位存活實驗體,不過他也不是為了計劃,而是為幾位“大人”的孩子進行最後調試的產物,畢竟,最後一批的實驗體中有響博士自己的親生兒子。
“你不想說什麼嗎?”迪蘭達爾看了下沉默不語的辛尼爾,臉上是精致的微笑。
辛尼爾喝了口熱巧克力,冷冷地說到:“我們不過一群半大小子,這些是我們需要考慮的嗎?”
這倒是沒說錯,這裏的四個人,勞才14歲,辛尼爾10歲,雷8歲,迪蘭達爾20歲。除了迪蘭達爾,其他人都沒成年!就算調整者是以15歲當成年的,勞也不合格啊!雖然沒人看得出老才14歲,勞是失敗體,一部分染色體的缺失導致他身體迅速衰老,活不過30歲,就跟辛尼爾一樣。辛尼爾也是失敗體,過分延遲的身體發育,令已經10歲的他看起來才8歲。不知道能不能長壽.辛尼爾心想。
“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勞優雅地拿起高腳杯,抿了一口如血般的紅酒,“我們可都不比那些老狐狸笨。”
“那雷呢?”
“他還小,”迪蘭達爾笑了下,“我會教他的。”
“讓他幫你?”辛尼爾一口喝光杯子裏的熱巧克力,“不過這樣也好。”
“那麼你到底怎麼想?”勞搖了搖酒杯,“隻要你與我們兩個中的一個人的想法一致,我們三個就能確定目標了。”
“你竟然願意加入這個不一定勝利的賭博?!”辛尼爾揉了揉臉,“要知道一旦我的想法跟迪蘭達爾一樣,你就給放棄自己那向全人類複仇,令人類毀滅的理想啦。”
“我對你有信心。”
“也對。”辛尼爾從口袋裏掏出條巧克力,“歸根到底,力量的不平衡才是世界扭曲的根源。給予所有人相當的力量,讓他們之間相互製約,和平什麼的自然就來了。”
“力量嗎?你能給予他們什麼力量呢?”勞看了下在不遠處譽為p。l。a。n。t最大人造湖的“十二月”市琉璃湖上遊玩的調整者們,“他們現在可沒有你說的力量。”
“真是不信任我啊,”辛尼爾吃完巧克力,又從另一邊的口袋掏出一個儲存器,插進一邊的投影儀中,“看一下吧,我將贈予他們的禮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