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承集團,從她和步君承的名字中各取一字。令卓爾不傻,一看就知道。可她難以相信心裏的猜測,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個男人該有多可怕?
“如你所見!”
如她所見,所有盛騰的職工都在,還高高興興的喊他一聲總裁,迎接他進公司。
如她所見,卓承集團貨真價實就在腳下,她所踩的每一寸土都屬於卓承集團。屬於他,步君承!
她感覺自己被步君承狠狠抽了一巴掌,從頭到腳每一寸皮膚都火燒火燎的疼。
滿以為報了仇,到頭來卻隻是一個被人愚弄的玩笑!
步君承,這是你的反報複嗎?
並且,兵不血刃!
腰上再次被握緊,令卓爾幾乎貼著他的身體走進卓承集團。可這不是她所願,走進這裏,她感覺吸進胸腔裏的每一口氣都嗆得全身疼痛,抽緊了她的心髒。
昔日盛騰的股東站在會議室門口,令卓爾再也移不動腳步,他們每個人臉上的笑都像是在嘲諷她,每一道目光質問般的射過來,驚得她全身發寒。
“乖一點,你可是步太太。”
步承君放開令卓爾,讓秘書帶她去他的辦公室休息。令卓爾麻木跟著秘書走進寬敞的總裁辦公室,撲鼻而來的是她最喜歡的紫蘿蘭花淡雅的清香。
這一刻複雜的心情令她找不準重心,總裁夫人的位置是她主動放棄的,在心裏她已經斬斷了自己和步君承的後路。自她謀劃了這一切開始,她和他,本該成為路人,或者仇人。
秘書送來咖啡,令卓爾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到了辦公桌上的相框,上麵,是她和步君承甜蜜擁吻的結婚照。
都說臨危沉默才是一個人最可怕的時候,步君承從頭到尾沒有罵過她一句,一如既往的微笑和嗬護,是否正是他用隱忍來示意她暴風雨即將來臨?
“為什麼你不問我要個解釋?”
步承君將一杯熱水放到令卓爾手裏,溫和得如同天使降臨。迷人的微笑,讓令卓爾恍惚,淚水差點奪眶而出。
“正如我不想給你解釋一樣,因為不需要!”
她倔強轉過身背對他,杯子緊緊的捏在手裏,再也忍不住淚水滾滾滑落。
背後一陣沉默,變的是步君承略急促的呼吸。
“卓爾,忘掉過去,好嗎?”
“你在取笑我不忠不孝嗎?”令卓爾閉上雙眼,腦海裏是八年前冷凍櫃裏父母麵目全非的畫麵。
“卓爾!”步承君強製掰過她身子,看到淚流滿麵的人時,眼裏更多的愧意升騰。“就算為了我們好嗎?我們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你認為,我們會美好?”令卓爾絕望的笑了笑,更多的眼淚流下來。“步君承,我的命運都是拜你所贈。你毀了我的不止是家庭,還有我的人生。”
“不是這樣的,當年……”
“當年就是因為你。”令卓爾倔強的抬頭迎視他,眼淚一顆顆從下巴尖掉到地上。她伸手揪住他的衣領,冷聲質問。
“你敢說開車的不是你?你敢說撞上我父母的不是你?你敢說你沒有利用關係逃避了所有的責任?”
她得到通知的時候,已經是車禍的兩天後。殯儀館的冷凍櫃裏,躺著麵目全非的父母。早已經停止了心跳。
從此,這一幕刻在她的心裏,成為了她報仇的方向。
他抬手想要替她擦掉眼淚,她卻偏過頭躲開,目光裏隻有冷漠。
他多想抱抱她,多想替她擦掉眼淚,多想讓她臉上永遠隻有笑容。偏偏,那件事在她心裏成魔,也在他心裏埋下了愧疚的種子。
辦公室裏一陣沉默,隻有微而可聞的呼吸,和彼此的心跳聲。
陽光從窗子照進來,但在令卓爾的視線中卻隻有黑暗。她和步君承已經徹底斷了前進的路。
拋開仇恨,她愛步君承,她也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但在他們中間,偏偏隔著仇恨。在這場愛情和仇恨的人生過程中,她選擇了仇恨。
“卓爾,當年的事我很抱歉!但是……”
“閉嘴!當年你都沒有站出來給過死者家屬一句解釋,現在才想開口。太晚了!”
“但是我愛你,這五年你不可能沒有感受到!”他執意說出口,卻不是任何解釋。
而這,更讓令卓爾失望。她不想讓他解釋,但是,他也真的到了現在都沒有想過要解釋,卻隻說他真心愛她。
愛?
她的父母被他撞死,他卻愛上死者的女兒?
“步君承,你還能說得再荒誕一點嗎?你愛我?”她勾唇,冷笑如同一朵帶刺的花散開花瓣。
“這些年你做過惡夢嗎?有沒有夢到我找你報仇?一刀一刀,切開皮膚,抽筋剝皮,飲血食肉……”
“夠了!”
“不夠!”
令卓爾嘶吼回去,瘋湧的眼淚灌穿悲傷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