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開開心心去參加晚宴的顧野,回來的路上隻是專心開車,一句話都沒說。
方瑜發現了他的異常,但是沒問。
那些人議論的話她也聽到了,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不是那些人說的那樣。
如果顧野是為了這件事困擾,她根本沒有答案,還不如不問。
兩個人回到家,就洗洗睡了。
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夜晚,夜闌人靜,睡在身邊的人清淺的呼吸讓人異常安心。
顧野想了一晚上,本想去問問方瑜,到底是怎麼想的,是不是真的是因為兩家的合作,才跟他保持這樣的關係。
可是,如果方瑜說是呢?
顧野覺得自己根本沒勇氣直接頭也不回地走掉,那麼,何必自找難堪?
這一晚,顧野怎麼都睡不著。
第二天一早直飛迪國,方瑜照例沒有去送他。
似乎,他的來去已經牽動不了方瑜的任何情緒了。
顧野不是不難過,隻是可以做到不動聲色。
他記得小的時候看過一個猴子受傷的故事:
一隻猴子在樹林裏尋找食物的時候被樹枝劃傷了肚皮,它很痛。
於是,它每見到一個人,就把傷口扒開給人看,告訴別人它真的很痛。
當然,它也的確換來了別人的安慰。
但是,那些安慰並不能讓它減少疼痛,也不能讓它的傷快點好起來。
反倒是,它不停地扒開傷口,導致傷口感染。
最後,猴子在痛苦中死去。
顧野覺得,他就是那隻受了傷的猴子。
要想痊愈,就要把傷口藏起來,慢慢地養。
這個過程依然會很痛,又沒有人可以分享,也換不來安慰。
但隻有這樣,他才能真正的好起來。
可是,這傷要養多久,他並不知道。
或許,不管他是否藏起來,都沒辦法痊愈了。
那樣的結果他不太敢去想,如果深想,他就會窒息,就會覺得一分鍾都活不下去。
所以,他學會了討好,學會了耍賴,學會了沒心沒肺。
方瑜理解不了顧野的想法,也不想去理解。
她覺得,她早就已經沒有怨念,已經可以坦然麵對了。
可是,一旦觸碰到婚姻,她還是會恐懼。
就像你站在高山之巔,眺望一切都是美好的。
可是,你的腳下卻是萬丈深淵,一旦失足,就會屍骨無存。
或許是跟爸爸一起長大的原因,方瑜從小在感情方麵就有缺失。
不像有媽媽疼愛的女兒,會在青春期的時候,學會怎麼去麵對一份感情,怎麼去處理戀人之間的矛盾。
方瑜的思維模式更像方天澤,凡事以利益為先。
她現在也想明白了,當初追慕顧野,也是大家都說他們合適。雙方的長輩和周圍的人都認為他們在一起會幸福。
所以,方瑜對那份感情寄予了全部的希望。
當失望來臨的時候,讓她猝不及防。
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顧野隻是一個普通男人,他也會犯錯。
而且,他隻是犯了一個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
從小到大,她接收到的,所有關於顧野的信息,都是完美無瑕的。
她接受不了那個男人,竟然還有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