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比武大會(1 / 2)

南鬥宗祠建在高山頂上,宗祠前方是開闊的廣場上,遠眺可見綿延的群山在藍天白雲底下起伏,而南鬥各個道場都可在此盡收眼底,一覽無遺。總道場的比武擂台就設在這個廣場上,這裏是整個南鬥道場最神聖的地方,每個南鬥弟子都渴望在這個擂台上笑傲群雄。不過,這個擂台並不是輕意可以登上去的,隻有比武大會上站到最後的兩位勝者才有資格在這裏一決雌雄。

我很小的時候曾跟隨父親到這個擂台前圍觀過一次比武,那時候我估計才剛記事,不過比武的慘烈畫麵已深深烙在我的腦子裏。我清晰地記得那位得勝者用鋒利的手刀刺穿了敗者的胸膛,比武結束後,敗者的鮮血將擂台染得觸目驚心,然而主持大會的長老們隻是平靜地吩咐旁人將傷者抬下擂台醫治。那個人究竟能不能活也沒有人關心了,因為大家都將崇敬和讚賞的目光投向了勝利者。

父親說,拳腳無眼,站上這個擂台的必是實力相近的對手,雙方為了取勝無不拚盡全力,尤其是以速度和銳利見長的南鬥聖拳,要想做到點到即止是非常困難的,所以,一旦站上擂台就要有承擔一切後果的覺悟,哪怕是付出生命。

練了那麼久、那麼辛苦的拳,就為了站在擂台上被人打死嗎?我當時的小腦瓜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問題。不過後來看得多了,我也漸漸習慣了這樣的博鬥,竟能帶著欣賞和眼光圍觀每次比武大會。那時候和我一起擠在看台上的人多半是拳師們的家屬,他們個個麵色凝重,比場上的比武者還要緊張,而我是唯一可以一邊抱著玩具,一邊舔著棒棒糖,就像在觀看一場表演一樣的輕鬆自在的觀眾。現在想起來,真慶幸我的父親從來沒有上場比過武。

不過現在情況發生了改變,那些與我朝夕相處的小男子漢們終於到了上場比武的年齡和水平,看在與他們這麼多年情誼的份上,我便把自己當成了半個家屬。這個道場裏最低級別的比武大會,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更牽動我的心。

比武大會的預賽在南鬥比武館裏舉行,所有參加比武的弟子都被隨機分成了若幹小組,並分為上下半區,一對一淘汰,如果你看過任何一場體育賽事,就會非常熟悉這種形式。比武大會是強製性的,所以程序上並沒有退賽這一說,希恩雷伊尤達這三個已經打定主意不參加比武的弟子也被分在了小組裏。分組結果出來那天,被安排做這三人對手的孩子們沮喪得猶如世界末日即將來臨,正常情況下,他們無論如何也打不贏這三個,意味著他們第一輪就要被淘汰。不過洞悉真相的我卻忍不住想告訴他們,你們人品爆發啦,這三個人根本不想贏你們。

比武大會鳴鑼開賽的第一天,比武館被圍得水泄不通,每一個角落都坐滿了人。雖是低級別的比武,仍然引起了南鬥眾多高級拳師的關注,前輩們都渴望親眼驗證南鬥新一代傳人的天資和實力,而參寒弟子們的師父則更不必說,早早便在主看台上落座了。

除此之外,比希恩他們年長一些及年幼一些的南鬥弟子們也紛紛擠在四周看台上,互相聊天吹捧著,同時伸長脖子等著開賽。在這個鳥不下蛋的南鬥道場,唯一可供觀看娛樂的便是這定期舉行的比武大會,那些年少躁動的弟子們絕不會放過每一次看熱鬧的機會。

由於來得早搶得快,我搶到了一個離主看台很近的風水寶地,在我身側隔著幾步望去,正好瞧見師父們或輕鬆,或嚴肅,或得意地坐在那裏閑聊,修武也與他們坐在一起。

“你們待會兒仔細看好了,我徒弟希恩絕對會令他們大吃一驚。”希恩的師父雙手抱臂,眉飛色舞地向周圍的拳師推薦他的弟子,他身邊的修武也微笑著頻頻點頭。哎,他們被蒙在鼓裏的可憐樣令我不忍直視。

主看台的前方便是主席台,幾位長老和我的父親一起坐在那裏,作為本次武比大會的評判者。我的父親雖然不是正式拳士,但在南鬥裏卻一直很有威望,這是我非常自豪的一點。

隨著裁判一聲令下,第一對弟子上場了,兩人分別向主席台及主看台抱拳示意,然後便在裁判的指令下開打了。看台四周立刻人聲鼎沸,那些小子們賣力地吼叫著,給各自支持的拳法流派呐喊助威。

場上兩名弟子各自使出了看家本領,他們一個是南鬥企鵝拳招式渾厚卻殺機暗藏令對手防不勝防,一個是南鬥海鷗拳迅捷優美卻靈活多變屢出奇招。場上拳風烈烈,人影翻飛,棋逢對手,難見高下。各拆五十招後,海鷗一個平地騰空高高躍起,以一招海鷗覓食的招數俯衝向企鵝。危機關頭,隻見企鵝微一低頭,以羅漢撞鍾之勢硬接海鷗這一招,電光火石之後,隻見海鷗仰麵平飛向場外,重重地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