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流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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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心裏澀澀的,他知道自己的阿爸阿媽都不在了。外來的蠻族人騎著高頭大馬,撞開了尼壤城門,所過之處,無數的族人身首異處。到處都在殺人,大人拚命地把孩子朝外推,推出去沒幾步孩子又跑回來,死死抓住大人的衣角,茫然而絕望地哭喊。大人沒了輒,又仿佛認了命,把孩子抱在懷裏,刀子雨一樣地落在大人背上。“哈奴赤,呆在這裏,不要出來,死都不要出來。”女人盯著哈奴赤的眼睛,一步步地倒退:“阿媽很愛你,要好好活下去”哈奴赤身子顫抖起來,眼角眼淚慢慢地流出來,劃過麵龐,身子顫抖,他忘不了在阿媽最後的樣子,野獸似的男人壓在阿媽的身上,阿媽赤裸著身子,透過衣櫃的縫隙看著哈奴赤,輕輕地搖頭,滿是淚水的臉龐綻出一個笑容。女人忽地翻身,張嘴死死咬住男人的肩膀,目光裏猙獰。哈奴赤瞪大了眼睛,目光死死凝在那一線冷光上,斬馬刀斬開了女人的胸,刀尖從羔羊似的背脊裏透出來,將她高高挑起在空中,一頭美麗的長發披散下來,飛濺的鮮血直撲眼簾。女人用死守住了最後的貞潔。大薩滿倚著石壁,看著安靜的孩子:“哈奴赤,你想報仇嗎?”孩子沒有看那個穿著巫師服的薩滿,隻是將臉慢慢地埋進了膝蓋,喃喃道:“我隻想我的阿爸阿媽,還有哪些叔叔伯伯可以活過來,人為什麼非要相互傷害呢,好好活下去不好麼?”大薩滿輕聲道:“不要想著報仇,阿爸阿媽都希望你活下去的。”空氣裏的寒氣似乎更重了幾分,還帶著些腥氣。“狼啊……狼……狼……好多狼啊。”驚恐的叫喊混著寒風潮水般地湧進來。空氣裏燃起了無數的磷火,四麵八方都是,他們被包圍了。龐大的狼群就這樣在天穹山西部的峽穀與鄂爾溫族逃命的隊伍狹路相逢。人們一瞬間陷入了世界末日般地恐慌中,所有的男人被迫壓上了修羅場,長刀在刀鞘裏摩擦出參差不齊的雜音。“哈奴斥,好好待著。”沙翰大喊了一聲,拿著長刀,刀光把他的眼睛串成一線,亮得駭人。他仰起頭,狼王站在峽穀上端,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地上的螻蟻。從下麵看隻看到一個山嶽似的身影。哈奴赤側過頭望向外麵,禁不住打了冷顫,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狼群,山下山上都站著狼,空氣裏彌漫著狼嘴裏呼出的腥氣。男人們打著哆嗦把女人們圍著當中,一隻隻閃著綠光的狼目從舉刀人的眼睛裏望進去,像是刀子一樣一寸一寸將他們心底的恐懼挖出來。“啊嗚…”狼王一聲長嚎,不知是不是錯覺,天空中高懸的孤月像是在水波裏的影子,微微搖晃了幾下。隻是一個剪影,狼王皇帝般的威嚴已經把風雪的喧囂蓋了下去。“啊嗚……”“啊嗚……”越來越多聲音跟了上去,像是洪流滾滾,洶湧而來,將眾人的膽氣衝得一幹二淨。群狼圍著整隻隊伍轉圈,目光在他們之間來回逡巡。哈奴赤覺得自己是死定了,他在那一雙雙慘綠色的瞳孔裏看到了他們慘白的臉,好像這些狼眼神還帶著一些……嘲諷。“退後。”男人們把女人、孩子和老人擋在身後,可他們也怕,有些小腿都打起了哆嗦,遇到如此可怕的景象,很難有人保持鎮定。“阿媽,我……我……我好……好怕。”一個三四歲大的孩子小貓似的縮在母親的懷裏。“阿爸呢,我要阿爸。”“啊…嗷…嗚”又是一記響亮的狼嚎,隻是嗓音帶著青澀而且那是在寂靜處忽然拔高,帶著挑釁的意味,那是從他們身後的方向傳來的。那匹狼來得好快,他由一個黑點慢慢放大,鬃毛隨著他的奔跑在寒風中高高揚起,嘴裏的嚎叫一聲比一聲高亢。那頭狼身形比普通的狼還要小上不小,鬃毛卻特別的長,奔跑起來像是脫韁的野馬,四爪落處雪塵飛揚。他們回頭,那些原本圍著他們的狼轉身扯著脖子對著那頭狼嚎叫。哈奴赤被大人們壓在下麵,他從沒有離狼如此近過,甚至將它們鼻子上拱起的褶皺都看得一清二楚。狼群從山坡下飛瀉而下,湧動的灰色鋪天蓋地,這一小隊人就像是洪流裏一小塊浮木,兩邊水流繞過浮木直朝著目標奔去。哈奴赤被大人們的保護壓得喘不過氣來,大人的壓製鬆弛了些。此時狼群已經越過了鄂爾溫族的族人,將原本的目標甩在了後麵。可是眾人還是不敢動,哈奴赤想起了什麼,轉過腦袋朝後麵看。頭狼還是站在山崖上,昂著頭對著天空。偶爾低頭看了一下他們。哈奴赤隻覺血液驟然停止了流動,一股寒意直貫頭頂,“啊”的一聲尖叫縮回了大人的懷裏。頭狼低頭的時候,臉從月光裏透出來一點,它左邊一隻眼睛閃著綠光,像是塊邪惡的寶石,而另一隻眼睛被一道爪痕狠狠貫穿,眼眶附近的血肉緊緊糾結在一起,更顯得猙獰可怖。風雪的聲音漸漸地被廝殺的聲音蓋了過去,隻見他撲上當先一頭大狼,可那大狼突然加速,迅如雷霆。他隻撲上狼腿,臉上被那狼爪劃出整齊的口子,血液才一湧出便被外麵的低溫凍成冰渣。可他顧不上疼痛,在空中翻了個身子,前爪死死摳住狼身,一個筋鬥翻上狼背,張口便咬,雙腳死死抵住狼身,驟然發力,將帶著狼毛的血肉硬生生撕拽下來。大狼一頭栽下去,滿嘴鮮血直噴,淒厲的嚎聲撥開風雪,直透雲天。群狼撲上來,前赴後繼,集中精力一個勁猛攻。那頭狼如一隻羽箭斜射當空,吐出嘴裏的血肉,就地一滾,咬住另一頭狼的肚子,將腸子扯將出來。一匹匹狼倒下去,或是背脊開裂,或是肚破腸流,淒慘的嚎聲此起披伏。大規模的殺戮似是激發了他的凶性,多少次差點喪命狼爪,可他根本不管,任由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細碎的冰渣裹著血沫凍住傷口,再隨著關節的劇烈運動開裂,再凍住,再開裂,傷口越來越深。完完全全的以命搏命。大雪緊一陣疏一陣,視野也明一陣暗一陣。狼王不動聲色地看著戰局,他身後是巨大的雪峰,白毛風裹挾著連天的大雪把峰頂越堆越高,直插霄漢,如同鋒銳的刀劍。地麵的積雪揚起又落下,如同無數白色的毛發,一直沒到鄂爾溫族的族人的的膝蓋。哈奴赤被沙翰抱在懷裏,臉上的血色被一絲一絲地抽離,他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句:“那…那…頭狼…它…它站起來了。”大薩滿驚了一跳,眯著眼睛極盡目力張望,他看見了那道身影,那身影確實兩腳著地,弓著背脊,像是一隻豹子,全身的毛炸開來。他穿梭在狼群之間,伴隨著飛舞的流光。那道詭異地身影好像在不斷地暴漲,筋骨在殺戮中不斷地淬煉成鋼鐵。狼前赴後繼地撲上去,撕打、抓咬,可是他似是不知疼痛,不知疲倦,動作沒有絲毫的停滯。他的肩胛骨,雙腿分別咬住了,狼扯著皮肉死命搖晃腦袋,可它們的尖牙利齒被繃緊的肌肉擋住,隻見那身影弓著背右腳在上劃了個半弧,整隻腳陷入了雪地裏,一直沒到小腿。透過發絲可以看到他的整張臉猙獰的扭曲,然後驟然發力,空氣裏發出可怕的波動。哈奴赤見過這種力道,那是兩個武士僵持時的力道,刀身的震顫或是由槍杆傳至槍尖的圈勁,他很難想象什麼樣的骨頭能夠有金屬般的韌性。“嗷……嗚……”咬住了他的群狼被一股大力拋射出去,風雪如瀑。殘破的血肉零落如雨。“別看。”大人捂住哈奴赤的眼睛,可是血腥氣撲麵而來,孩子忍受不住,趴在地上嘔吐起來。血從狼牙刺入的地方噴射出來,在純白的雪色裏淒厲奪目。那身影忽然拔地而起,這回誰都看清楚了,那個隱在毛發裏的身影握著一把薄薄的刀刃。刀光一閃,長河大海般的刀勢劃過一個完美的弧度,兩個碩大的狼首帶著血柱衝天而起。一頭黑狼忽地從旁躍出來,淩空撲擊。“糟糕了”隊伍裏的一個男人驚呼了一聲,那頭黑狼挑的就是刀勢極盛,無法收回的空檔。可令他沒想到的是那身影竟控製住了刀勢,手臂與肩膀上的筋骨發生了匪夷所思地扭曲,反身逆手斬過去。那一斬,帶上了旋轉的慣性,去勢更強,刀勢逆空而起,刀鋒劃破空氣帶起了利嘯,那黑狼一刀便從頭蓋骨被切為兩半,同時那身影也踉蹌倒地,接著就地一滾,右切上,剖開了一隻黑狼的胸腹,同時黑狼的爪子刺入他右邊的肩胛骨,那裏本就開了一道口子,再來這麼一下,幾乎可以從那稀薄的皮肉裏看到森然白骨。那“狼”竟然如此果斷毅然地用重傷換取了一舉殺敵的機會,那股橫勁令人不寒而栗。橫斬,上切下,旋斬,直刺……他的刀術不成章法,但沒一招俱是直入要害,力求一擊奏效。哈奴赤隻感覺這光在眼前一閃,一頭狼就被切割得四分五裂,全身如臨冰窟,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那樣凝煉的殺氣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雪山上犬牙交錯的冰柱,純粹地似是天地初開時的第一縷血色,還沒有受到塵世的汙濁。他將刀橫置於前,周圍的狼看著他手中的刀,顧忌著不敢上前。他身上的傷痕縱橫交錯,甚至還有幾道深可見骨。他慢慢爬起來,“嗷嗚”仰天長嘯,好像在說:“他們打不過我,你來和我打。”他額前的長發一直垂到胸前,蓋住了整張臉,全身不著寸縷,隻有腰間纏著幾塊樹皮,但確實沒有隆起的嘴與尖牙,是個人,所謂的長鬃其實是他的頭發,兩道幽藍的凶光隱在長發之後,冷冷地射向狼王。(天上掉餡餅的好活動,炫酷手機等你拿!關注起~點/中文網公眾號(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眾號-輸入qdread即可),馬上參加!人人有獎,現在立刻關注qdread微信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