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逃跑了,我就在你身旁。許世勇說道。
黃子林驚詫,他從聲音判斷,許世勇還在圍著自己轉圈,可是為何不見人影,隻聽其聲呢?黃子林正在思索,突然感覺右前方有微弱的空氣流動,忙向左邊躲閃,不多時,有聽左邊呼呼作響,他又忙向右邊躲閃。許世勇的隱身術乃是根據蝴蝶身上銀粉的顏色變化而來,說穿了就是變色龍,自身的顏色雖環境變化而變化,讓人產生的一種錯覺,即便如此,但許世勇的速度不如黃子林,而黃子林在看不見對手的時候,聽力就更加敏捷,所以許世勇仍然不能打到黃子林,如此幾次之後,許世勇也擔心黃子林找出自己的破綻,便停止攻擊,利用自己隱身的時候,放慢步伐,連呼吸也調整極為均勻,他悄悄走到黃子林身後,在他脊柱間一點,立時黃子林感到下半身酥麻,雙腿已失去知覺,一時不得動彈。
許世勇點的是命門穴,雖見黃子林中招,但自己並未現身,說道:你看不見我,速度就是再快也沒用,若是我沒有點你穴道,你用那招逃跑倒是不錯的選擇。
黃子林判斷許世勇就在身後,但他此時並不慌張,說道:你也就不過如此,不過我還有一招可是你從未見過的。說著隻見他濃眉上揚,左眼中的瞳孔一分為二,充滿了血絲,而且腳下一動竟然還轉過身來。許世勇以為完全控製住了對手,哪隻黃子林突然轉身,而且連眼睛也變了顏色,他嚇了一跳,竟後退幾步,心想:他的眼睛怎麼回事?又如何解開了穴道?
這不是重瞳眼嗎?宏心大師對宏陽大師說道:你看過師尊的《武學誌》吧,裏麵記錄了一種可令人身體加重,殺傷力特強的瞳術,好像跟著黃子林的眼睛一樣。他所說的師尊就是廣濟大師,而《武學誌》則是他的遺作,其中記錄了江湖上各種奇怪的武學與內力。
宏陽大師當然記得,說道:沒錯,這就是重瞳眼,可是師尊記載,這種瞳術在李餘恩死後就已絕跡,為何現在會出現在這裏?
黃子林這隻重瞳眼並不是李餘恩的,而是南唐後主李煜的。太宗即位之後,他對外宣稱李煜已死,而實際上並沒有殺死李煜,因為還要拿他來要挾李餘恩,後來李餘恩被柴知憶所殺,李煜也就失去了利用價值。太宗吩咐六扇門,以毒藥賜死李煜,可是六扇門總管對李煜的眼睛特別好奇,便悄悄留下活口,用於研究,幾年之後,他發現這隻眼睛可以接入活人眼眶之中,可是苦於找不到合適對象,常常感歎這神奇的力量即將失傳。事有湊巧,恰逢孤山城之事,黃子林關進了大牢,臨處斬之時,六扇門總管發現他很適合自己研究的對象,於是利用黃子林的報仇心態,讓他接受自己的手術,手術很成功,而且黃子林一點也不排斥這本不屬於自己的眼睛,後來六扇門總管教他武藝,而他自己也逐漸領會了重瞳眼的奧秘,才會有今日的黃子林。
黃子林的穴道是被重瞳眼重開的,他怒目圓睜,突然一股壓力充斥著整個擂台,這擂台本是木質搭建,在這深厚內力下,擂台吱吱作響,偶爾還能聽到斷裂之聲。黃子林看看周圍,仍不見許世勇現身,但心他真的逃跑,便又突然增大範圍,將壓力充斥到整個會場,一時間,台下所有人都單膝著地,直不起身來。這一招叫做“負重術”,與黃子林之前使用的“輕身術”都是由重瞳眼發出,準確來說,這重瞳眼不是加重或減輕身體質量,而是釋放或吸收地球的重力,當時科學技術有限,並不知道重力學,所以才會以施術者和被施術者的感受來命名。輕身術可以單獨使用,但是負重術對施術者有同樣的效果,所以必須借助輕身術,自己才能行動,負重術的重力以施術者為中心向周圍擴散,離得越遠,重力則越小。這種術對於初學者,隻能控製周身的某個點或幾個點,進一步則會由點變為線,在進一步,則可到達麵,內力越大,麵積越大。
負重術的力量波及到了樹上的成慧娟,雖說她離得最遠,但是由於黃子林內力太強,成慧娟實在支撐不住,一下滾到了地上。不過此時成慧娟不擔心自己,他擔心許世勇,因為自己離黃子林如此之遠,都壓得無法起身,可以想象離得最近的許世勇該要承受多大重力。許世勇早已單膝著地,隨著一口鮮血的吐出,他的隱身術也隨之消失,要不是他內力極強,隻怕此時已經一命嗚呼了。
我有現在的力量,都是拜你所賜。黃子林開始大笑,並走近許世勇,將兩指伸到他眼睛前,說道:你看見我眼睛的傷痕了嗎?這就是手術留下的刀印,你嚐到過被人挖眼的痛楚嗎,還有看著別人在自己眼中一根一根的接線,那種疼痛,你嚐試過嗎?六扇門總管是拿死人實驗,哪裏會管他們死活,自然也不會先麻醉,而且他還自我解釋說,這是考驗試驗品質量最好的方法。
許世勇感覺到兩指正在進入自己的眼睛,心想,這燦爛的世界再也與我無關了。就在此時,聽得“嗖嗖”兩聲響,兩顆石子飛來,黃子林忙收手,來個後空翻,躲過石子。許世勇得此機會,凝聚了全身內力,竟然站了起來,隻見他趁黃子林未落下之時,全力向他一擊。許世勇很明白,這一拳若是不能打中他,自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因為他已經使出了最後力氣,到了極點。
事與願違,許世勇這一拳根本達不到黃子林,因為黃子林發動內力根本不需要著地,他見許世勇衝來,又突然加強了內力,使負重術更加強勁,隻聽的“卡擦、啪、啪”的一陣亂響,整個擂台再也承受不住,瞬間垮塌,許世勇自然也隨之匍伏於地上,再次吐出一口鮮血。
負重術加強,其他人也都伏在了地上,內力淺的,自然也已經昏迷,甚至死去。黃子林落定之時看見大門邊站著一位中年婦女,心想:看來他的幫手已到,不能再拖延時間了。他再次走到許世勇身前,將力量集於掌中,說道:算你好運,免去了死前的痛苦。
門邊的中年婦女是李心婷,見此情景,有再次發射兩顆石子向黃子林打去。負重術其實也有弱點,那就是不能對離地飛行的物體施加重力。黃子林見又飛來兩顆石子,隻好先行躲避,不過他嫌李心婷礙事,心想:我先解決了你,再報仇不遲。於是伸手一指,點對點的負重術便施加在她身上,頓時李心婷也坐到了地上,雙手盡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以免倒下去。
黃子林清除了障礙,又第三次走到許世勇身前,撿起旁邊一根斷裂的木片,毫不猶豫的向許世勇脖頸處插去,隻聽“啊”的一聲,鮮血四濺,將木片染得鮮紅。黃子林大仇得報,忽地哈哈大笑,仰天說道:爹,你在天之靈,看到了嗎,孩兒為你報仇了。這時天空飄下一滴水,竟淅淅瀝瀝下起雨來,黃子林不由得地下了頭,看著這天賜的神水,盡情的衝刷著許世勇的屍體,一條條血水從腳下而過,雨越下越大,到後來再也看不見一點紅色,也將在場的所有人都洗了個幹幹淨淨。突然,許世勇手臂一動,竟慢慢的爬了起來,黃子林奇怪,他不是死了嗎,怎麼還能站起來,況且我負重術還在,他不可能會動的?黃子林又回望四周,發現所有人都站起來了,而且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
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黃子林突然發瘋似的,抱住自己的腦袋不停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