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一聲炸響,前後的船隻都紛紛出來查看,隻見這第五艘貨船尾部冒出一陣濃煙,而且已經在向後傾斜,頓時船上慌做一片,紛紛求救。船上有求救的,也就有膽大的,幾個人來到船尾冒煙處,向裏看時卻是黑漆漆一片,隻有江水在裏麵嘩嘩作響。很快,這艘船的前麵開始上翹,尾部已全部沒入水中,後麵的船隻見到也沒來的改變方向,又撞在這艘船上,好在最後的三艘船有人及時通知才免於撞船。

這是左管事已經趕到第四艘船上,看著沉下的船隻和紛紛倒下的貨物,問道:怎麼回事?底下一人回答道:好像有人炸船。話音未落,又聽一人喊道:快看,江麵上有人遊泳。左管事看向江麵,果見一人在江水中極速前進,向岸邊遊去,左管事一看此人就是水中好手,不盡心想:此人水性極佳,就是我們總舵專門訓練的水手也很難超過他。這是水麵嘩啦一響,從中又飛出一人,落在了第四艘船的貨物之上,左管事仰頭望去,不禁驚愕,說道:怎麼又是你,幫主次次饒你,你卻處處與我們作對,到底意欲何為?

從水中飛上來的是廉天星,當時在船尾堵露水孔時,突聽身旁“軲轆”聲響,回頭一看卻是一顆自製炸彈,正“絲絲”燃著引線。當他想過去掐斷引線時,已經來不及了,那引線已經燃燒殆盡,冒出一絲青煙。如此狹小的空間,炸彈一旦爆炸,那可是無處可躲,廉天星無法,隻好將手指扣入冒水的空中,在水壓與自身內力的雙重作用下,底板瞬間被拉開,與此同時,炸彈爆炸,廉天星被江水衝開時,忙將地板擋住身體,才沒有被炸傷,可是這時江水基本注滿整座底艙,又見出口處人影亂晃,便從炸彈炸開的地方遊出去,出來之後,又有無數的貨箱落下,有幾個還差點砸中,廉天星一口氣憋完,實在再不能再水底遊走,便腳下踩著一隻貨箱,稍一使力,便衝出了水麵。他大口喘著粗氣,卻見左管事質問,心想,這次又被誤會了。恰在此時,他見江水中有一人遊泳,基本已接近岸邊,看他身形正是那炸船之人,廉天星也不說話,用內力推出幾個箱子,便騰空而起,踩著漂浮的木箱向江中那人追去。

左管事見廉天星要逃,吩咐道:你們告訴其他管事,繼續行船,沉落的貨物再另行打撈,我去追趕凶徒,並稟告幫主。說完便隨著廉天星的腳印追去。那炸船之人爬上岸來,也不進城,卻向郊外跑去,水中他是好手,可到了岸上就不行了,廉天星腳下輕輕點幾下,便趕上了他,正要伸手抓他肩膀時,左管事卻又糾纏,等廉天星擺脫之時,那炸船之人早已逃脫,如此幾次,直到一處小村莊,廉天星才攔住了他,廉天星說道:你是誰,受何人指使,為何要炸船?

那人後望一下,看見正趕來的左管事,嗬嗬苦笑道:你永遠不知道我是誰。說完嘴唇一抿,嘴角流出一絲血液,隨即倒地。

廉天星過去查看,那人已經死亡,是服毒自殺。這時左管事到來,見狀後說道:我知道你就是哪個自稱來自向往城的人,到底我南漕幫與你們有何恩怨,你要一再的找我們麻煩?

廉天星自報了姓名,指著地上的屍體說道:船是此人所炸,跟我沒有關係。

左管事看看那人,早已沒有呼吸,說道:向往城發展到現在已經是江湖第一大派,難道你們就是這樣偷偷摸摸做事,而且還敢做不敢當,你若不是向往城的人也就罷了,如果真是,那也太丟向往城的臉了。

廉天星說道:我的確是向往城半月壇壇主,跟此人沒有任何關係,就是上次魯定有之事跟我也沒有關係。

左管事說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問你,你怎麼會在我們的船上,有怎麼會跟他在一起?這次我們損失了兩艘船,還有船上的貨物,每一樣都不是你我能付得起的,我不管你跟他什麼關係,今天必須抓你回總舵,我才能有個交代。

廉天星本來就是找歐陽雄的,其實大可跟左管事回去,可是轉念一想,上次的事還沒有解釋清楚,這次又發生這麼大的事,如何讓別人信我?他說道:我現在不能跟你走,等我查清此事,一定會親自去總舵拜訪歐陽幫主。說完轉身就走,左管事沒能攔住,隻得回到總舵。

當左管事會到總舵時,歐陽雄還未回來,他便在會客廳等待。歐陽雄身為幫主,底下有幾個能幹的管事,其中以這個姓左的最為厲害,每次幫中的大事都是由他處理,這次運送物資到京城,還算不上最大的事,所以歐陽雄沒有親自護送,他安排好一切後,自己則去了另一個地方辦事,直到傍晚才回到總舵,他一見左管事,便知有事發生,問道:左管事不是押運貨物去開封嗎,怎麼還在這裏?

請幫主責罰。左管事突然跪下,說道:屬下辦事不利,令本幫失去兩船貨物,按照幫規,幫主應該提我人頭去麵見聖上,請幫主立即行刑。

歐陽雄還不知今天反生的事情,一臉茫然,忙讓左管事說清楚,聽完之後歐陽雄也懵了,說道:看來我命中有此一劫,也好,此次若是能保住性命,便可和女兒一起回家鄉,有何嚐不是好事。

左管事說道:要想保命,隻怕要抓住廉天星才行,到時上頭責怪下來,幫主就拿我的頭和廉天星的頭做交代,頂多也隻是免去幫主之位。

沒錯。歐陽雄說道:這個廉天星太可惡了,屢屢與本幫最對,我就算不是為自己性命,也要在辭去幫主之位前滅掉這個禍害,左管事聽命。歐陽雄突然語氣加重,說道:傳令下去,本幫將廉天星列為頭號敵人,一旦見到,格殺勿論。

南漕幫辦事就是快,第二天廉天星的畫像就已傳遍整個金陵城,簡直比官府還要快。廉天星琢磨著萬江彙應該不會將羅羽屹帶很遠,因為他想奪幫主之位,絕對不會離開金陵城,他一定會繼續陷害歐陽雄,可是我現在已經成為金陵城名人,進去之後以南漕幫的勢力,絕對會發現我,該怎麼辦才好呢?正想著,突見一個乞丐過來討錢,他靈機一動,便將自身的衣服和乞丐交換了,扮作了一個叫花子混進城裏。

一連三天,他既沒有被南漕幫發現,卻也沒有得到羅羽屹的線索,到這第四天上午,廉天星在南漕幫總舵附近轉悠,心想這幾天都怎麼回事,南漕幫好像也安靜的很吶。正納悶之時,卻見三人進入了南漕幫總舵,他們身披長袍,頭戴一頂鬥笠,看不清什麼模樣。廉天星好生奇怪,便爬上牆頭,卻見到歐陽雄親自出來迎接,而且還行了跪拜之禮,因為離得遠,聽不見他們說什麼,隻見進去的三人之中有一人手上拿著一塊黃布,有點像是聖旨,口中念念有詞,完畢之後交到歐陽雄手裏,可是歐陽雄接過之後,久久不願起來,直到那三人離去,歐陽雄才被左管事扶起來。廉天星覺得沒趣,轉而又跟著那三人,來到西城的縣衙,進入到後院之中。

廉天星又飛上屋頂,揭開瓦片,見那三人進去之後都沒有摘下了鬥笠,接待他們不是縣官,而是萬江彙,他點頭哈腰,說道:三位特使一路辛苦,我已備好茶飯在隔壁房間,供三位享用。

不用了。站在前麵的以為說道:現在歐陽雄已經不是幫主,幫中事物暫由銅陵分舵舵主何浩彩代管,樞密使限歐陽雄三日之內交接完畢,以觀後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