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梁從文了然的點頭。難怪高君如會跑這麼遠來這麼一座名不見經傳的小廟燒香。
高君如應該是這家寺廟最大的施主,梁從文剛陪著她走過山門,就見到主持穿著黃袍,帶著幾個小和尚站在門口迎接。
跟著大和尚一起敬過香,拜過神,捐贈了一大筆香油錢,又看著他們恭恭敬敬地將玉佛放到一個檀木底座上,今天的拜神活動就算結束了。
不過時間還早,按照高君如的行程,今天要在寺廟吃一頓齋飯,下午才會回去。
山中很冷,比市區冷許多。好在沒有風,陽光也還算的上充足,看梁從文東看看西看看,高君如笑道,“我帶你在寺廟裏逛逛吧。”
這寺廟雖然不大,但是已經有好幾百年的曆史了,是名副其實的古刹。
跟小和尚打過招呼後,高君如帶著梁從文開始遊覽這座小廟。
穿堂風有點冷,高君如縮了縮脖子。梁從文從自己脖子上取下圍巾,“圍上這個吧。”
高君如低著頭,“不用了。”
“別凍感冒了。”梁從文見四下無人,不由分說就把圍巾套在了高君如的脖子上,“聽話。”
高君如沒吭聲,渾身僵硬地站在那裏,任憑那柔軟的圍巾裹住了她的脖子和下巴。
聽話。她有多少年沒有聽過這個詞了?聽話。很多年前,當她還是小姑娘的時候,有年輕愛笑的男孩對她說過。
而如今,時隔多年,她再次聽見男人對她說:聽話。
他當她依舊是年少懵懂的小女孩嗎?調皮的,愛作愛玩的小女孩,仗著青春貌美,仗著年華正好,肆無忌憚地笑啊鬧啊。
圍巾上有淡淡的氣味,說不上是香味,但是卻非常好聞。高君如不吭聲,圍著圍巾走在梁從文旁邊,耳根都是熱的。
梁從文也沒再說話。
兩人肩並肩走著,身體與身體之間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這距離算是熟人之間的正常距離,遠遠算不上親密。但是兩人都有一種錯覺:這是這麼久以來,兩人距離最近的時刻。
有不知名的鳥兒從這棵樹的樹枝飛到另一棵樹的樹枝,清脆地鳴叫兩聲,翅膀一扇,劃過高遠的藍天,很快消失在視線中。
真安靜。寺廟和山林都如此安靜,靜得能聽見樹葉落地的聲音。
前麵是寺廟最著名的文殊菩薩殿,高君如和梁從文對視一眼,兩人很有默契地朝那個大殿走去。
還沒走到門口,從大殿裏麵突然走出一個穿著白色羊絨大衣的女孩。
白色大衣長及小腿,露出纖細的一截腳踝,一頭短發清爽俏麗,氣質清冷中帶點嫵媚,居然是張碧落。
高君如下意識地朝旁邊側了一下身子,刻意拉遠和梁從文的距離。
張碧落也看見了她,驚喜地走了過來,“高阿姨,您怎麼會在這裏?太巧了!”
高君如眯著眼睛看著她,臉上露出一個標準的官方笑容,“我過來燒香的。你呢,怎麼會來這裏?”
這寺廟根本沒名氣,很多人聽都沒聽說過郊區還有這麼一座寺廟。張碧落怎麼會來這裏?
張碧落笑道,“我聽岑岑說這廟很靈驗,正好今天有空,就過來拜拜,為新年求個好彩頭。”
聽說是蔣岑說的,高君如眼中的懷疑之色才淡了。難怪張碧落會知道,原來是聽蔣岑說的,蔣岑應該是聽她媽媽說的。
雖然懷疑打消了,但高君如心裏並不舒服,本來她和梁從文逛的好好的,突然殺出個張碧落,讓她覺得有些不自在。
不知道張碧落是不是看出了她的冷淡,笑道,“高阿姨,既然您有客人,那我就不打擾了,我還有幾處大殿沒有拜拜,我先過去了,不妨礙您和客人參觀了。”
這姑娘還是挺聰明挺有眼力見的。高君如在心裏誇了張碧落一句,點點頭,“嗯,去吧。替我跟你父母問個好。”
張碧落應了一聲,笑著朝前麵走了。拐過山房的時候,她又回頭看了高君如一眼。
一直到現在,她也想不通井峰讓她偶遇高君如的用意。
高君如身邊那個男人是她的助理,剛才,高君如看到她的時候似乎嚇了一跳,身體還往旁邊猛的讓了一下。
她跟那個助理到底是什麼關係?剛才她故意裝作不認識那個助理,對高君如說那是她的客人,高君如竟然也沒解釋。
這兩人的關係,真的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