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原修眼裏隻剩下殺氣,他像一個從地獄來的孤鬼,又像一隻困獸,每一個動作又快又狠,內力似乎比剛剛又強了一倍。他帶起狂風暴雨般的氣勢,逼得老大跟老五節節敗退。
“大哥!五弟!”斷了手臂的老三踉踉蹌蹌地站起來,準備上去幫忙,卻被老五吼住了:“三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快跑!”
麻袋中的藍雪聽到這話立即大聲提醒:“不能放任何一個人走,如今小霧城裏隻有這五個人知道我們的行蹤,殺了他們計劃就還能照常進行,但一旦他們給其他人報了信,接下來我們將寸步難行!”
於是原修二話不說,轉頭奔向老三,一刀將他殺死。
老五追上去攻擊原修後背,然而就在眼花繚亂之中,老五“啊”了一聲,定眼一看,發現原修已經反手將刀插入了他的胸口。
他甚至連原修的招式都沒看清楚。
“你……你……這個是……這個是……”一旁看清了一切的大鬼混身發抖,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和極端的害怕。他認出那套武功了,那是一種令人聞之色變的武功!
“你使的是……”大鬼大聲喊道,哪知不等他說完,原修如鬼魅一般衝了過來,將他摁倒在地上。原修右膝抵著大鬼的胸口,單手用力掐住他的喉嚨。
大鬼根本沒有辦法發出聲音,但他依然艱難地做出了幾個口型。看口型他想說的是五個字——魔窟的武功。
你使的是魔窟的武功。
大鬼垂死掙紮了幾下,最終窒息而亡。
原修眼中的殺氣漸漸褪去,在這個過程中,他將凶戾的自己藏了起來,將那個溫和內斂的世家公子放了出來。有時原修也分不清楚哪個才是真正的他,或許兩個都是,但這差別也太大了,不是麼?
原修解開麻袋,將藍雪放了出來。藍雪被放出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大口呼吸——被悶著的感覺太糟糕了。
原修走到宜山五鬼的屍體附近,瞧了瞧五具屍體,把老大和老二的衣服脫了下來——老大是被掐死的,衣服比較幹淨;老二被砍了頭,衣服沒有破,由於當時的劍很快,衣服上被濺到血也比較少。
原修把老大的衣服遞給藍雪,說:“把這件衣服換上,你的衣服剛才從死水潭下來的時候弄濕了。”見藍雪的眉頭輕微皺了一下,他又道:“如果是在平時,當然是寧願穿濕衣服也不會穿死人衣服的。但現在情況緊急,這衣服是宜山門統一的製式,上麵印著宜山門的門徽,把它換上,可以冒充宜山門的弟子掩人耳目。大鬼被扼住喉嚨窒息而死,沒有流血,他的衣服比其他四人的幹淨很多。”
藍雪忙道:“我沒有嫌棄衣服的意思。在這緊要關頭,也容不得人挑三揀四。”
藍雪從原修手中接過衣服,心想:這原修倒挺心細。
二人各自換好衣服後,藍雪問原修:“原修哥哥,這五個人的屍體怎麼處置?”
原修道:“扔到暗河裏去。”
跟藍雪想的一樣。
藍雪擼起袖子,準備去拖屍體,哪知還沒動手,就被原修拉住了。
“我來吧。”
原修徑自將五具屍體拖到暗河邊,扔了下去。待他處理完時,藍雪發現他的手上多了一塊黑色的令牌,令牌的材質不是金屬也不是玉石,而是黑漆漆的烏木,做工也很粗糙。
“這是什麼?”藍雪問。
“不知道。從宜山五鬼中的老大身上找到的。這麼一塊做工粗糙的木牌,卻被老大妥當地貼身藏著,也許其中有什麼玄機,帶著吧。”
兩人默契地回到矮樹林中,在一棵樹下席地而坐。
“原修哥哥,我們是要假扮宜山門的弟子對吧?關於這個宜山門,你知道多少信息?”藍雪問。
“十一年前圍剿魔窟的時候宜山五鬼還隻是幾個小嘍囉,但他們的師父是魔窟中數一數二的大人物,當年宜山五鬼的師父以及同門全部被殺,隻有宜山五鬼逃了出去。逃出去後,他們組建了宜山門,專收品行惡劣的少年和小孩做弟子。”
“比如說?”
“一年前有個轟動一時的案子,案犯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將鄰居家三個比他小的男孩子殺死了,他的生父和繼母發現後,要抓他去報官,竟被他用柴刀活生生砍死在家裏。官府抓到他後判了他五馬分屍的極刑,卻在行刑的前一天晚上被人劫了獄。”
“是宜山五鬼幹的嗎?”
“沒錯,是五鬼中的老三劫的獄,帶回去收他做了得意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