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凡卻似乎對外麵的一切很感興趣，眼睛盯著窗外一眨也不眨，全然不顧正在講台上“指點”江山的老師。其實他是在等下雪，今天都是平安夜了，可卻還沒有下一場雪。他很喜歡下雪，雪後可以呼吸到冷冷的清新空氣，腳走在雪地上時，還可以聽到一種“咯吱、咯吱”的聲音。對於他來說，那些都是一種莫名的幸福享受。隻是南方的天氣真的很難有降雪的條件，也就是去年的時候意外的一個寒冬，降了一場大雪，才讓他從此愛上了那片潔白的世界。
“林依凡。”
“林依凡。”老師點了兩次名，林依凡依然沒有反應，旁邊的同桌推了他幾次他才回過神來。他愣愣地望著老師，如水般閃動的眸子裏流動對窗外的留戀。
“你站起來，回答我剛才提的問題。”這位以正統學者自居的魏老師很討厭學生在聽到他的點名仍然一動不動地坐著的，這對他來說就是對他的極不尊敬。
“對不起老師，我不會。”林依凡慢慢地站起來，慢慢地說完這句話就坐下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這樣坐下來了，好似他已經得到老師的應允一樣。
“你、你、你給我站起來！不會，剛才在幹什麼，你說、說、說清楚。”或許是因為太生氣了，魏先生的話語都有些不連貫了。
林依凡很順從地站了起來，眼神中略顯無助。教室裏沒有一絲聲響，似乎，不僅僅是老師，大家也在等待他的回答。
“我不會。”依舊是這三個字。本來已經緊張的氣氛愈發地令人窒息。空氣在凝固，不平常的安靜後麵是呼之欲出的暴風雪。
“不會就給我到外麵去罰站，站整個晚自習！”火山最終還是爆發了。先生的手在抖，本來蠟黃的臉也因為過於激動而漲得紅紅的。先生是真的生氣了，他的課堂中是不允許出現這種情況的。其實他剛才也注意到了林依凡一直盯著窗外看。
林依凡沒有動。冬日的黑夜總是寒冷的，風吹在人的身上，感覺到得是痛，讓人咧嘴的痛，誰甘願在這種環境下久待呢？
先生習慣性地打起蘭花指，然後扭起他的水桶腰向門口走去。這些動作或許不雅，但對於他來說應該很正常。
“你不出來可以，我給你的爸爸打電話，問問他怎麼解決這件事。”
學校規定，在教室裏上課時老師是不允許打電話的，先生作為一個受人尊敬的學者自是不會壞了這規矩的。或許有些規矩就有他參與製定呢。
先生打開門，一股寒氣立馬躥了進來，坐在前排的林依凡不由地打了個哆嗦，寒氣似乎讓他清醒了不少。
“魏老師，你不用浪費電話費啦，我在外麵站著就是了。”
先生笑了笑，手機顯示屏發出的綠色光線照在他的臉上，使他的笑看起來有些詭異。林依凡看了先生一眼，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不過這或許也是外麵的寒氣所致吧。
“那你就在外麵好好反省反省，這天氣也挺適合讓你反省的。還有，下晚自習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外麵真的好冷。林依凡把衣領豎起來，雙手插進了褲兜裏，但是寒氣無孔不入，它依舊肆無忌憚地躥入林依凡的全身，進而滲進體內，身體內的每一根血管似乎都要凝固了，心髒的每一次跳動都讓人感受到生命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