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剛走,病房門又被推開,連敲門都沒有。進來的男人風風火火,留著長發,四十五六歲,滿臉滄桑,竟是林氏財團的頭馬——長毛。
長毛:“張sir!”
張平:“幹嘛啊,公共場所嗎?走馬燈一樣!”
長毛不管他廢話,直接坐到床邊,抓起張平的斷臂,痛苦的看著。
長毛:“廢了!”
張平一把搶過斷臂,沒有好臉色。
“怎麼說話,跑來觸我黴頭!”
長毛歎一口氣:“咳!前兩天在英國有點事,回來聽說你出事了……”
張平拍拍長毛肩:“有什麼大事,不就少隻手……以後不能用刀叉罷了,中國人都用筷子!”
說著張平舉起左手二指,在長毛眼前夾夾。
長毛:“左手,你會嗎?”
張平:“我不是左撇子,我不會……”
“那不就……”長毛被張平的沒正經搞得不耐煩。
“唉,有煙嗎?”張平滿不在乎。
長毛:“這裏是醫院!”
張平:“不管不管,癮死了,好幾天了,沒來一個抽煙的……”
長毛指指門外過往的醫生護士。
“這……”
“關門關門……把簾掛上”張平指著旁邊空床的床單。
長毛看一眼張平,走到門口,跟守門的小弟說:“誰都不許進來”然後帶上門,反鎖,掛簾,還發揮性的打開窗戶。
長毛從牛仔衣兜裏掏出煙,這件牛仔衣也跟了他很多年,和張平的皮衣一樣,經年不換。但張平是黑皮衣牛仔褲,長毛是牛仔衣黑褲,都是牛仔靴,看來二人有些話說。
長毛把煙給張平點上,自己也點了一根,然後到病房內的洗漱間拿出香皂碟,權當煙灰缸。
長毛:“剛回來我就聽紅毛說了,說你在遊樂場,為了救女兒,用胳膊別馬車軸,結果把手別斷了……”
張平:“車軸也斷了!”
長毛:“你英雄!”
張平尷尬笑:“比不了你們,有武功……看來我有時間也得……獨臂刀……”左手當空比劃。
長毛:“好啦好啦……說沒用的……以後怎麼辦?”
張平:“遊樂場要負責的!不能就這麼……少說也要幾千萬,唉!從來不求你,這事……”
“我問了……能不過問嗎……”長毛麵露難色。
“怎麼樣?”
“那個馬車夫不是遊樂場的,是交點錢幹私活的……所以……”更為難。
“遊樂場不賠?”
“關人家遊樂場什麼事?”
“那馬車夫賠啊,就是他的馬……”
“他哪有錢,有錢還當馬車夫……”長毛不屑。
“保險總有吧……馬車夫沒有,我也有的,傷殘保險!幹私家偵探,這點安全意識我還是……”
“我也問了,保險公司說有人證實你是自己把手伸進車輪的……屬於自殘,人家不賠!”長毛不看張平。
張平急了:“不伸手我女兒就……你跟他們說……”
長毛不急:“說了……他們說你女兒要是……掛了……可以賠……你?不賠!”
“這幫王八蛋!我……”說著張平就要起身。
長毛也不攔:“算啦算啦,賠也賠不了幾個錢,你本來就沒有正式工作……按本港最低薪水,每月9000元,賠20年,你算算……”
張平又坐回去:“我了個去,我交給他們的的都不止這點……這他媽哪間保險公司,你這就去給我砸了……”
長毛很尷尬:“林氏的!”
張平:“靠——!”
長毛“哼哼哼——”苦笑
“那遊樂場哪,不會也是你們林氏的吧?”
“遊樂場不是……”
“這還……”
“但是地皮是林氏的!”
“操——你們的媽——啊!我他媽這輩子就坑在你們林氏手裏了……”張平氣瘋了。
長毛控製不住樂了,但是盡量壓抑著不張嘴露齒:“急什麼……我跟老爺說了你的事,老爺也不是小氣的人……說你隨便開價,夠你瀟灑下半生的了……”
張平長歎一口氣,靠坐床頭,狠抽一口煙,香港還有不是富人的地盤嗎,窮人還有活路嗎,瀟灑一下都要靠富人施舍……
張平:“錢我不要!”
長毛:“要什麼?”
張平:“要工作!能賺錢的工作!”
長毛:“咳!這我就能做主,就我手底下那些公司,哪個給你都……”
張平:“不給你打工!”
長毛:“不是給我打工,你就是總經理,跟我平級……”
張平:“那上麵呢?林家老爺子呢?”
長毛:“老爺當然是董事長!”
張平:“還是,還要受人管……”
長毛:“那幹什麼,幹什麼不受人管??”
張平:“我問你,你們林家有個別墅是吧……”
長毛:“那可多了,哪一個?”
張平:“就我抓你家少爺那天去的那個,還有吧?”
長毛:“有啊,在半山……不過老爺說不吉利,家裏人從來不去……現在就一個更夫看著……”
張平:“那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