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怡輕吻了一下隋牧的臉頰笑著說:“一百多年不見,你倒是有了不少悲憫之心了。大士若見了,一定會覺得你沒白來這裏走一趟。”
隋牧也歎息地說:“是啊,這樣下去,倒是快要不適合做大醫了。”
銘怡戲謔地說:“你不做,怎麼養活我?飛羽已經正式接替我的公職了,這一次我們成婚,我是真的嫁入隋牧家做女婿了,不會再被地府征用了。”
隋牧也笑了,她不是很在意地說:“醫館的地窖裏有的是錢。我們就在西湖邊買個豪宅,每日被人伺候著,便是喝酒賞湖也可安然度個幾百年了。”
清風濕潤,茶煙輕揚。重溫舊夢,故人已去。
如同往常一般,剛剛還在銘怡臂彎中閉目熟睡的隋牧,便被這穿透了窗棱細紗和竹簾的清晨第一縷陽光給喚醒了。她無聲地伸了個懶腰,便立刻起身坐在了床沿。因為還在香盤裏冉冉升起在空中扭曲的熏蚊的香煙,一陣迷糊的眩暈感籠罩了隋牧的感官,她趕緊閉目扶住了床頭的雕花欄杆,一陣惡心的感覺由胃中直接湧向了喉頭。
睡在身後的銘怡立刻從床上翻身下來,他伸手拿過床邊衣架上的白絹夏袍披到隋牧光滑的肩頭。“又頭暈了嗎?”關切的問語隨即便在隋牧的耳邊響起。
緩和了一陣,隋牧才睜開了依舊有些濕潤和迷離的雙眼看著坐在身側的銘怡:“是啊,時不時地來一下,還惡心得很,弄得早餐都沒有胃口了。”
銘怡順手扶起隋牧的手腕搭起了她的脈象,隋牧則說:“不用搭了,就是中氣不足,陽氣不升。沒有多大的事情。”
銘怡倒是皺著眉頭說:“這也不是什麼難以調理的問題,不如今日去藥廬裏配點湯藥吧?”
隋牧一臉厭倦地說:“我才不喝那泥巴水!這是身體還沒有修複的原因,那些湯藥不會有多少效果的,就這樣吧。”
銘怡無奈地搖搖頭說:“你還大醫呢,自己都怕吃藥。”
隋牧如被戳到短處似地皺了一下鼻子,然後站了起來抱著銘怡的胳膊催促道:“起床啦!青影他們今天會到,誰知道他會不會不睡覺就直接從地府跑來。我們趕緊洗漱了去吃早飯吧,我讓廚房給我弄點豆漿就行了。到了中午就好了,到時候再多吃些。”
不一會兒,青影便到了。隨後他“啊呀”驚歎了一聲。當他看清了那件輕薄簡單的江南絲綢做的嫁衣時,便立刻像打了雞血般地叫了起來:“你居然不讓我給你做嫁衣!”說著話,青影的鼻孔便朝向了高懸的橫梁,這是對一位資深服裝設計師赤裸裸的侮辱。
隋牧閑閑地說:“這是我自己設計的,你看不慣?貌似,是我大婚吧?”一句話便四兩撥千斤地將青影的挑釁給無情地打壓了下去。
其實,隋牧除了關心這件嫁衣,她和銘怡的婚事如何籌備,她都不需要關注。兩人步調一致地都非常地懶散,每日隻是花前喝茶月下飲酒,平靜卻又溫馨地彌補著前麵錯過的一百年時光。
大婚的前幾天,隋牧的一些朋友便接到邀請陸續地先到了靈湖,開始了慶典的前奏。冷邪,牡丹,冥飛羽,青影和易東舟,還有明月和沐休的巫奇,都三三兩兩地住進了隋牧的沐華閣。穿著櫻草色輕綢對襟衫的隋牧周旋於客人之間,氣氛明快地如早春三月趁著明亮晨曦盛開的迎春花。
冷邪摸著青湛湛的下巴看著隋牧笑著說:“你該怎麼謝我這個大媒人呢?”
隋牧也笑得很陰險地說:“那是你運氣好。如果那時候的二子並不是翼,如果我想報複你那時候陰我們,然後翼和二子都正好也想幫忙。”
冷邪看著同時看向自己的銘怡和冥飛羽,然後臉色一變,忙說:“算了算了,誰叫我是手足情深的大哥呢。”
隋牧笑容不變說:“乖!對了,把我和銘怡的契約解了,要這沒用的東西做什麼?”
銘怡倒是笑嘻嘻地說:“還折騰這個做什麼?印著就印著了,反正不會有什麼影響的。飛羽現在必須留在地府公幹,我倒是不介意和他換了去通古林坐他的位置。”
冷邪聽了臉上倒是露出了受寵若驚的神情,他摩拳擦掌地,一副賺了大買賣的欠揍表情。
通古林老大和老二都到了,隋牧家的家長們都蜂擁而至和他們倆套近乎,沐華閣越發地熱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