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沉吟了一下才說:“問題很多,不是一個簡單的方子就能解決的。不僅要忌嘴,而且……我還是親自去看一下病人吧。”
映光一聽,立刻做出了請的手勢,她用帶著感激的聲音說:“那就請您一起登車吧。”
明月點了一下頭,便率先向馬車走去,而車夫也已經在車轍邊站好,打算攙扶明月上車。
而映光則拉住了也要跟隨著一起登車的隋靈的衣袖輕聲說:“主子,燕蕭有事,您有空就去看看吧。”
隋靈的身子一頓,她輕語道:“好。”
羅帳裏半躺的貴人在輕喘著,帳外安靜地站滿了衣飾繁花錯雜的女子,而一位身著海棠紅深色對襟絲綢外袍的中年胖婦則坐在床邊的錦凳上一臉愁容地看著床上苟延殘喘的患者。
映光的到達引起了一小陣騷亂,然而這嗡嗡的交頭接耳聲很快便在華服中年女人站起時歸於平靜。她看見映光的出現,眼睛為之一亮,不等映光行禮便急切地說:“免了這些沒用的,神醫請到了嗎?”
映光則是冷靜地開口道:“是的,王妃,他就在外間侯著。要現在就傳他進來嗎?”
那王妃立刻說:“還不快請人家進來,等什麼呢?”
映光福了一下,便旋身退出。
等明月進了內室,隻有王妃和幾個侍女圍在床邊。明月往床帳裏看去,病人臉色枯敗,腹大如鼓。明月看了眼他的色相,感受了一下左右手脈象,便起身又退到外室。隋靈正坐在桌邊無聊地看著牆上的字畫。
明月坐回了隋靈的身側,便低頭拿起早已等候的筆墨紙硯寫了起來,隋靈隻是默默地看著。明月直到開好了方子,才抬頭對站在一旁映光說起藥方來。
映光問:“那麼,王爺需要服用多久呢?”
明月說:“水腫消了就可以停藥了,飲食以素食為主,以後要忌諱葷腥之物,而且絕對不能喝酒。”
映光認真地點點頭:“多謝明月大夫,我們一定會注意的。”
明月這時站起身,他說:“目前就這樣吧,我們先回去了。這幾天我有公務要處理,你如有請求,要去天醫殿找我們了。”說罷,他對也跟著起來的隋靈說:“我們出發吧。”隋靈點頭,映光於是將二人送出王府。
等出了王府很遠,隋靈才側臉對明月說:“你先回去吧。我好久沒見燕蕭,今日忽然想去看看他修煉的如何了。再過些日子司雨就要換任了,我看看這次他能不能進位。”
明月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才麵色不變地說:“好吧,你早去早回,我先回去了。”
窗外百花齊放,蜂鳴蝶舞,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
然而這賞心悅目的一切,卻無法打動窗下貴妃榻上那個側身半臥的少年,他隻是凝神地看著窗外當令的鮮花。
身姿婀娜的侍女打點完了香爐,便輕移蓮步到床榻前低聲問道:“爺,要喝茶嗎?雨卿幫您去倒?”
少年無精打采地揮了一下手有些不耐煩地說:“那些人參的藥茶太難喝,你給我弄杯清茶來。”
雨卿立刻反對道:“這可不行!二爺特意囑咐的,您現在在服藥,不能喝清茶。”
少年更加不耐煩了,他隻好說:“去給我弄杯白水,總可以了吧?”
雨卿立刻溫柔地答應了聲,然後就走出門去了。
見燕蕭落了單,隋靈便立刻現了身。側臥的燕蕭一覺察到熟悉的氣息,便立刻翻身坐了起來。然而,他的上身也立刻往前倒了下去,隋靈見狀立刻上前扶住了燕蕭。她看著搖搖欲墜的燕蕭問:“蕭,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會病的如此之重呢?”
燕蕭在隋靈的攙扶之下慢慢地躺回了榻上,然後才虛弱地說:“我也不知道。那年和你在滄州一別之後,原本我的法力的確是日漸增強的,幾乎可以在那整個城裏和周邊的小村莊上方布雨。然後,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的布雨能力就越來越弱。現在不要說布雨,我連雲都無法祭來了。倒是索,經常向明辰討教,結果法術日益精進。我看,你還是選了他去做下一任的司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