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牛
清溪村,背靠一座大山,山上有一條溪流緩緩流入東邊的河流中。此溪蜿蜒曲折,清澈透亮,因此而得名清溪村。在溪岸上生長了各種樹木,有柳,有梨,有鬆,有杉,有柏。無論什麼季節,河上都有一番風景,從不曾讓人傷感過。在溪的兩旁是大片的農田,農田有了這條小溪的灌溉抗旱能力很強,大旱的年月也能保住收成。清溪村的人得益這條小溪,生活相對平穩。俞之明家有幾畝田在小溪旁,這是他祖上留給他的,每年他和其他人一樣春種秋收,繼承著先人們生活的方式。從小機靈的他並不滿足於這樣的生活方式,他學了門木匠手藝,由於手藝好,如今在周圍算得上是個名人了。有人曾問過他手藝是跟誰學的,他也說不上。因為沒有正式的拜過師。從小他就喜歡木匠這行,村裏有那家起房蓋屋,做家具的他就去看,一邊看一邊幫木匠師傅做事。做木活這行推、拉、刨、鋸都要力氣,他人勤快,木匠們圖他能做事也喜歡他,有不懂的東西他問也會講給他聽。當然有些保守的不說,他就自己琢磨。年長日久的不但所有的木活都會了,在很多地方還超過了別人。他手上一個木箱,這木箱子很小,隻有巴掌這麼大。別看它小,它可有大用處,這是一個魔箱,有著很強的魔力。用這個魔箱對家具施法就可以讓家具更加美觀結實。
這個箱子有個來曆。在俞之明二十五歲那年受到一個城裏富人的邀請前去打家具。家具裏使用了名貴的紅木。按說做名貴的家具是不會請一個年青人的。隻是這個富人找不到合適的木匠,當他在一個朋友家看到一組家具做得很好,一問是俞之明做的。才找上了俞之明。
這個富人信佛,他子息艱難,多次在佛前許願讓他生得一子他將為佛重塑金身,再修廟宇。就在俞之明為他做家具期間他的夫人喜得一子。俞之明做完家後他又聘請他重修廟宇。
廟宇名為金星寺,座落在城西的一座小山上。已存在了300多年,在此期間從沒斷過香火,聽很多老人說那裏的佛很靈念。當然再靈的佛也不可能讓人人都有求必應,隻要一些人有求能應就很靈了。俞之明相信些老人說的,他每天上工的時候都要跪在佛前讓佛保佑他,然後才去做工。但具體要佛保佑他什麼他心裏也沒個要求,大概就是保佑他好吧。廟宇的工藝相當的不錯,俞之明從中體會到以前師傅高深的技藝。從內心他有一種超過以前師傅的手藝的想法,而另一方麵來自對佛的敬畏與虔誠。因此在修理過程中他做得兢兢業業,一絲不苟。他修整大殿的主梁時,揭開梁上的瓦片看到一塊巴掌大的黑色木塊。也許是以前修寺廟的人留下的,仔細一看木紋相當精美,是塊紫檀。俞之明想木塊在大殿上受了這麼多的香火,肯定有了靈氣,於是順手放進了他裝工具的背簍。回家後他總想把這木塊做個什麼東西。思來想去他決定把它做成一個小箱子,在箱子的上麵雕了太陽,中有一隻烏鴉,四周以祥雲點綴。下雕了月亮,中間刻上一隻兔子,以桂花樹的葉裝飾。四周刻了朱雀、玄武、青龍、白虎。做成之後他很滿意,沒事就拿出來把玩,看著紫檀特有的木紋與雕刻的圖案神奇的結合,俞之明有時也會感歎自己做得太好了。以前跟木匠師傅混的時候也學了點魔法,那種魔法很簡單的,隻不過是讓物件漂亮一點的魔法。於是他就弄了點修煉魔法的藍晶放在箱子裏,然後常常給箱子施法,當時他隻想讓木箱變得更加漂亮,沒想到年長日久的,箱子和他靈性相通,變成了有一個有魔力的箱子。
俞之明育有二子,長子俞鬆濤,次子俞鬆道。二子天生聰明好學,十多歲時在魔法上已有所成。俞鬆濤習得土屬性防禦的魔法,俞鬆道習得水屬性攻擊的魔法。
俞之明在外幹活總是要帶上兩兒子,一是讓他們學些技術,二是給自己添幫手。行萬裏路,讀萬卷書,他們走街竄巷,走南闖北的,經驗與閱曆相當的豐富,在清溪村俞之明是他們的智者,先知。凡遇上難以解決的事往往都會求教於他。張柴,一個老實的終日忙碌於田間地頭的農民,一大早起來發現他家的牛被人偷走了。這可是他全部的家當,該怎麼辦,他不知道。鄰居俞之明在他心中就是個特有主張的人,他得去找他。
俞之明看到張柴一張黑鐵色的臉,空洞的眼神就知道沒好事。從張柴木訥的嘴裏知道牛被賊偷走的事後俞之明心裏一震,這種事十有八九是自認倒黴的,真要再從賊人手裏把牛找回來談何容易。現在要做的隻有安慰張柴。
來到張柴家牛圈裏看一下,隻見一根繩子一頭拴在牛圈的柱子上,一頭在樓上的草堆裏。俞之明問這是怎麼回事。張柴說他對賊早有防範,因為怕牛被賊偷走,他每天晚上睡在牛圈的草堆裏。又怕自己睡沉了就想了個辦法:用一根繩子拴在自己的手上,另一頭牽住牛鼻子,牛一旦走動就會驚醒他。夜裏他睡醒時也會拉拉繩子,隻要有阻力說明牛還在,這樣他就不必老起來看牛。這天夜裏他也曾醒過,他拉繩子感到牛還在,於是放心的睡到天亮。天亮給牛添草時發現牛不見了,狡猾的賊把繩子的一頭拴在了一根柱子上騙了他。
張柴一家籠罩著陰鬱的氣氛,俞之明進屋時看到陳氏在一角哭,見俞之明後立即止住淚。俞之明對他們說:“牛丟了想找回來可能性不大,但就這樣算了你們也不甘心。我看還是請幾個人幫助找一下,若能找到自然好,就算找不回來這心也安了。要是不去找,這賊人更為囂張了,心想連找他的膽都沒有,還讓賊恥笑。你們大家認為怎樣?”張柴一家都沒主意,俞之明這麼說也很在理,大家都依了他。於是俞之明安排張柴的兒子去請李勝一家,陳氏為大家做飯,吃飽了好上路。
清溪村後麵是大山和森林,在前麵有三條路。俞之明和他兩兒子一路;李勝一家三口一路;張柴家四人一路。三路人馬吃過飯過分頭行動。
其他兩路不說,單說俞之明這一路。俞之明走在路上想村裏的幾個平時手腳不幹淨的人,他想從中理出些線索出來,想了半天都沒有什麼與偷牛相關的東西。他兩個兒子做這事頭一回,精神有些亢奮,走路急急的,俞之明加快腳步才能跟上他們。俞鬆濤:“今天要是讓我遇上了賊人,我要狠狠的揍上他一頓。”俞鬆道:“關鍵是能不能遇上,遇上了怎麼都好說。”俞之明對俞鬆濤這個時常莽撞的大兒子有些不滿意,他問俞鬆濤:“你知道賊長啥樣嗎?”俞鬆濤:“不知道。”俞之明:“不知道你揍誰去。做事是講方法、動腦子的,不是逞匹夫之勇。”俞鬆濤被父親教訓了後不說話了。他說這話也是想發泄一下內心的憤恨。張柴在他心目中是個老誠可靠的人,平時裏和和氣氣的。因他家沒地,地都是租來種,種得多,人很累,但交了租子後沒多大收益。那頭牛是他家的寶貝,一年那麼多耕地全靠這頭年出力。現在賊人把牛偷走了,那麼多的地將怎麼辦?
走了一程路,俞鬆道在指著路邊的一個缺口地方說:“你們看這個缺口,應該是張叔家的牛踩的。”俞之明看了看後問俞鬆道:“這個缺口是牛踩的沒錯,咱們村這麼多牛,你怎麼確定是你張叔家牛踩的?”俞鬆道:“這路上牛踩的蹄印多,我們無法判斷那個是那頭牛踩的,但這個蹄印我有把握說是張叔家牛踩的。牛我們經常放,一般是我們在牛的後麵趕著牛走,那麼牛順著路走,它不會踩到外麵去。如果牛不聽話,我們用繩子牽著走,牽牛的繩子一般也會放得長,牛即使被牽著它也是走在路的中間,不會踏到外麵去。還有我們放牛在外一般都是在白天,在白天裏走路的牛它也是朝路中間走它也不會踏空。張叔家牽牛的繩子還在圈裏,如果賊人沒帶繩子,就隻能用手牽住牛的鼻繩走。在夜裏牛視線不好,如果人拉住它的頭走,它基本上沒視線,所以會一腳踏空,踩到這個地方。即使賊帶了繩子他在夜裏不可能把繩子放長,因為牛和賊人不熟,不一定依賊的指揮。另外在夜裏賊人點上火把走路,照的地方小,他們要緊靠在一起才能看到光,這樣也不會給牛放長繩子。所以牛走路才會出現一腳踏空的事。還有這個蹄印的土是剛翻出來的,有些潮濕,說明是不久才踩出來的。所以張叔家的牛很大的可能就是從這兒走的。”俞之明覺得俞鬆道說的也有理,心中有了一點希望。俞鬆道說:“我看這賊相當狡猾,偷了牛還耍了張叔一道。看來找到可能性不大,也許現在牛早被他們早藏好了。還有一種最沒希望的就是賊人把牛殺了,皮剝了,就算找到也沒辦法。”俞之明說:“你這烏鴉嘴,好的不說,說些晦氣的。這牛要找不回來張叔家可就慘了,一家人一年的莊稼活都得靠這頭牛啊。”俞鬆濤說:“這些賊就是可惡,你說偷點其他的不行,偏要偷人家牛。簡直就是斷了人家的生路。”俞鬆道:“這不是一般的毛賊,膽大,狡猾。他們幹一回要要弄幾十兩銀子的。”俞之明說:“咱們盡力去找吧,找得到找不到得看張叔的運氣了。”
三人一路走,一邊仔細的收索著每一塊石頭,每一根草,每一棵樹。想從上麵找到些信息,但什麼也沒有發現。行到鬆林坡時出現了三條路,這是一片石砂地,其他的樹可能不適應這種土壤,隻有鬆樹不在乎這種土才在上麵生息繁衍。麵對三條路大家不知做何選擇,也沒有任何可供參考的信息,三人也走累了,各自座下來先休息休息。兩兒子問父親現在怎麼辦,俞之明不吭聲,他皺著眉頭在想。
俞之明突然跳了起來說:“我怎麼沒想到。”兩兒子問想到什麼了。俞之明說:“去找劉維墉問問不就知道了。”俞鬆道說:“老爹,你別信那套行不行,要是算命的能算出來,就沒人敢做賊了。他真有本事衙門裏早來請他做捕快,破案子,他也不用每天和鋤頭打交道,受風吹日曬的苦。”俞之明說:“病急亂投醫,說不定起作用。”俞鬆道說:“我們可不想再去走冤枉路,到他家再折回來路程可不近。”俞之明說:“你們有什麼辦法說出來,我就照你們說的做。”兩人麵麵相覷,也隻有依了父親。
其實劉半仙家也不算太遠,半個時晨就到了。他家是一棟三間的瓦房,門前有一棵樹,樹下有一張石桌,桌上刻有棋盤,旁邊有兩石凳。門前打掃得幹幹淨淨的,一看是個愛清潔的人家。
俞之明進了院子就高喊:“老劉在家沒有?”開門的是他的妻子,一看俞之明就招呼他們到屋裏座。嘴上說:“人家是有福之人,現在還睡在床上享福呢。”劉半仙在床上聽到有客人來了,這才起床。俞之明看他起來了就上去攙他的手說:“小心,別摔了。”劉維墉則說:“老伴,快把咱家的那塊骨頭拿來招乎客人。”老婆子一笑:“你兩個一見麵就沒好事。”原來劉半仙的綽號叫劉瞎子。這是因為他會算命,通常算命的瞎子多,又算的準,所以取了這個綽號。俞之明上去攙他就是犯他的綽號。俞之明綽號叫俞狐狸,因他有頭腦,精明,得了這個綽號。當地人把狐狸叫做野狗,所以劉維墉說用骨頭招待他也是犯他的綽號。
老婆子給三人找了座,接著就去灶上忙活。俞之明見了就說;:“大嫂別忙了,早餐吃了的,今天來有事。老劉,我隔壁張家的牛被人偷了,我們現在正去找牛,一開始在路上看到些痕跡一路找,找到鬆林坡那兒。那兒你是知道的,有三條路。不知走那條對,現在就請你看看我們該走那兒合適。”劉維墉說:“那就起個卦看看。”於時他拿出紙筆,在紙上畫了一些東西,三人不懂。然後對著那張紙掐著指頭思考了一段時間說:“這牛可是黃中帶黑的毛色?”俞之明說:“是條大黃牛,頭上有一小片黑毛。”劉維墉說:“這賊人來的時候是帶了刀的?”俞之明說:“天亮才發現牛不在了,帶不帶刀就不知道了。”隔了半晌俞之明想了想說:“帶刀也對,牽牛的繩子是用刀割斷的,然後再栓在一個柱子上。”劉維墉臉上露出了笑容說:“恭喜這家人,他的牛可以找到。”俞之明驚問:“真能找到?真要找到定要謝你的金口。”劉維墉說:“我起的這卦和你知道的東西能吻合,從這點上講找到牛還是有把握的。另外我告訴你,這牛現在被人藏起來了。藏的那家人住在一座山腳下,門前有棵樹,在門口擺有竹器,這是賊人家的特點,你們找的時候多留心。”俞之明:“那我們到鬆林坡該走那條路?”劉維墉說“你們走中間的那條,方向是西邊,還要提醒你們一下這些賊不好對付,你們要小心。”俞鬆濤在一旁道:“隻怕找不著,真找到了還怕他的。”劉維墉:“那是,看我侄兒這樣的身體對付幾個賊應該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