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睡千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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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大兄弟,醒醒嗨,醒醒喂……”頭頂一塊黑色獸皮,腰紮麻繩的赤腳漢子搖動著一個年輕後生,掐著人中,連輔助呼吸都用上了。可那後生依舊雙眼緊閉,周身冰涼,嘴唇卻驚人的紅豔,在這群山之間異常醒目,就如同白紙上的黑點一般直入人心。群山環繞之間,霧氣繚繞,獸鳴之聲猶在耳際,“千裏無人煙,人煙達千裏”,說的就是星盆山。【星盆山不是一座山,是一片又一片的山,多如繁星點點,偶有群山環繞成盆地,有千裏人煙】這漢子是山裏人家,出來打獵,獨自入深山300餘裏,偶然遇見這後生,相逢即是有緣,再說做人誰沒個困難的時候,尤其是這些山裏人,外出打獵難免受傷,人與人之間的互助是不成文的規矩。這少年仿佛服了【睡千年】一般,睡得安詳,不知周身已千年;任他風雨變換,我依沉睡千年。那漢子搖晃許久,那少年郎就是不肯醒來,便從背後簍中取出一塊獸肉,生吃起來。

群山開闔處,有一條奔流不知疲倦的大河,嘶吼不已,隔絕內外,為這塊地的天然護河。河麵寬三裏半,發源於東西南北四座高山,成環形圍繞著這塊土地,好似天神用這條河為人類在群山之間劃出這一塊平地。四座大山緊鄰著河,東名捷蒼,西名登天,南俯地北觀泉,東南西北對應春夏秋冬,一山對應一季,常年不變,而在平地卻是四季分明,好似四座高山輪流統治一般。此刻在捷蒼山腳的市場上,有一個赤腳漢子背著一個人疾行,往城南鬼醫館而去。背上那人雙眼緊閉,嘴唇卻鮮豔勝血。鬼醫,即為與鬼打交道的巫醫,此間居民但凡有疾,皆往鬼醫館醫治。背後的後生本來就氣若遊絲,現在更是難尋其氣息,隻是紅唇愈發鮮豔。“符生兄弟,符生兄弟,在不在?在不在啊?快出來給這大兄弟瞧瞧啊……”漢子才到鬼醫館門前便開始嚷嚷,腳下更是不比嘴上慢,顯然和這家鬼醫館主人極為熟識。話音還未落,從裏間快步閃出一個人影,一席長衫,頭戴百獸羽冠,手拿七寶葫蘆,腰懸玉。“七斤哥,快放榻上”符生托手順過,打開葫蘆,咕嚕咕嚕灌了幾口,繞著那少年便噴灑,嘴裏念念有詞,腳下一左一右的跳著。解下腰間玉,放在後生額頭。

“唉!七斤哥,神也救不了這孩子了,還是送往怒浪河往生去吧”“誒!這大兄弟也是怪可憐的!深山野外的,差點沒遭野獸。符生兄弟,我先回了哈”說罷,赤腳漢子抱起紅唇少年走向怒浪河,那條護著人民,超度著人民的河。七斤做完超度後,站立一會兒,看著河水帶著紅唇少年愈行愈遠,就如同一片浮萍飄零無根,隨波逐流,漸行漸遠。長歎一聲,便跳入河中,浮浮沉沉,卻是紮起了猛子。夜晚不知不覺的降臨了這塊土地,月光灑在河上,激起一陣陣的反射光華,清冷不失美感。四座大山卻是從頭到腳燈火通明,人聲鼎沸,比起白天的熱鬧有過之而無不及。人們沒有了白天的忙碌,都加入進來,逛街的,賣弄武藝的,耍猴的耍蛇的雜技團,進茶樓喝茶聊天的,各有各的去處,想要玩這樣,卻又錯過了賣烤鮮魚的;想要吃那樣,但又發現那條街有飄香。在此時此地,有多少雙手都不夠用,有多少張嘴都不夠吃。真是目不暇接,分身乏術。眾人熱鬧的時候,沒有人會留意怒浪河上飄著一個紅唇少年,周身泛起淡藍色光暈,但這在白浪滔天的河上並不起眼,隨著怒浪河繞四座大山一圈又一圈。按理說,怒浪河西進東出,南進北出,不該出現這種情況。靜謐的怒浪河,熱鬧的四大山,因為漂流的少年而略顯詭異。漸漸的人影散去,歸家的歸家,打烊的打烊,出發的出發,外麵的世界隻能隨著這些往來商人的進進出出而為這裏的人們知曉。歸來的鍾聲,悠長悠長;遠行的號角,淒婉而悲傷。紅唇少年依舊飄著,無人關心無人過問。仿佛他不曾到過這裏,又仿佛他就該隨著怒浪河浮浮沉沉。他的家在何處,無人知曉,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人,又哪來的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