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雪舞迎喜(1 / 3)

柔風絲雨梨花雪,寂無聲;飛花落盡春來去,燕歸來。悠笛鳴穀鬆山悅,日黃昏;燈火照亮癡心歸,月上梢。----山之童夜色深沉,一場寒冬的降雪在無邊黑暗中悄無聲息的飄落。

“痛。。。。。。”一陣淒厲而痛苦的叫喊聲在漆黑的夜色中響起,刺破了寂靜深夜的安詳。

“阿蓮,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啊?”黑暗中緊接著傳來一個男人焦急而愛憐的關切詢問聲。

“哧!”被擦燃的火材散發出微弱的亮光,照亮了房間內的一小片空間,隨即火材的光亮快速的移向了旁邊床頭櫃上的一盞煤油燈處,點燃了燈芯,隨房間內流通空氣而輕輕搖擺飄忽不定的煤油燈火光讓房間內頓時明亮起來。

“媽,你怎麼了?”一顆小腦袋鑽出溫暖被窩眨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仰頭看著因疼痛難忍而額頭浸滿汗水臉色慘白的母親小聲問道。而在小腦袋的旁邊,另外兩顆小腦袋則躲在被窩中好奇的不時掀開一點被子,試圖探明母親的情況。

“柱子,你快去請接生婆來,我肚子好痛,估計是快要生了,快去。”阿蓮對身旁看著自己急頭爛額卻不知所措的柱子急忙催促道。

“哦,阿蓮,我這就去請接生婆過來。”明白過來的柱子迅速翻身下床,邊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邊不停的安撫著因為劇烈陣痛導致臉色慘白額頭不停滲出豆大汗水的阿蓮。

“媽,我怕。”見母親沒有理會自己,小腦袋因過於害怕而嚇得哭了起來,而她身旁躲在被窩中的那兩顆懵懂無知,完全搞不清狀況的小腦袋,受到她的情緒感染後,一個比一個哭的大聲,哭的更加的賣力,瞬間房間內三個小孩的哭聲就蓋過了阿蓮痛苦的**聲。

“都不許哭!”柱子一聲嚴厲的嗬斥立刻讓三個小孩都停止了哭泣,見三個孩子已經停止不哭泣,柱子對著欲哭無聲癟著嘴睜著一雙浸滿淚水大眼睛滿心委屈望著自己小腦袋,用命令的語氣繼續說道:“老大,快起來穿好衣服,穿好後再幫老二和老三穿上衣服,聽到了嗎?”

見老大坐起身點了點頭後伸手拿放在床邊的衣服,柱子露出笑臉溫柔的對著老大繼續說道:“你媽肚子痛,我要出去找醫生來給你媽治肚子痛,老大,你現在是大孩子了,我不在家你就應該要照顧好你媽和妹妹知道嗎?”

“爸,我會照顧好媽和妹妹的,媽肚子痛你可要快點把醫生找回來給媽治肚子痛。”老大得到父親的誇獎頓時破啼為笑,信誓旦旦的對著父親作出保證。

柱子欣慰的摸了摸三個小腦袋後,轉身伸手就煤油燈的燈芯向外扭出了些,房間內迅速變得更加的明亮了很多。

“阿蓮,你再忍忍,我現在就去請接生婆到家來。”柱子擰幹泡過熱水的毛巾邊為阿蓮擦幹滿頭的汗水邊柔聲安撫著,將毛巾放回裝著熱水的臉盆中後,從衣櫃中拿出被打滿了補丁的厚重舊舊棉襖穿在身上,快步出了房間。

老大穿好衣服後,開始為身邊的兩個小妹妹穿上衣服。

“彩英,快去拿杯子來給我倒杯熱水。”阿蓮對已幫兩個妹妹穿好衣服和鞋子站在床邊,與兩個妹妹一起圍站在自己身邊的老大輕聲說道。

老大彩英聽後急忙向房間外的大廳跑去,兩個妹妹見姐姐去了大廳,像個跟屁蟲一樣也緊跟在姐姐的身後跑向了大廳,很快彩英拿著一個周身因平常四處磕碰而掉了漆的鋼杯,帶著兩個妹妹一起跑回到房間內,將鋼杯在地上放好後,彩英拿掉床頭櫃旁放在地麵上熱水瓶瓶塞,雙手緊握住熱水瓶的把手,用力提起熱水瓶向放在地上的鋼杯中倒滿熱水。

“媽,你肚子不那麼痛了吧?”彩英站在母親的身邊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對正喝著熱水的母親問道。

“你們隻要能聽話乖點,我的肚子就會好點,就會不那麼痛知道嗎?”阿蓮努力露出微笑對著圍站自己身邊的三個小女兒輕聲說道。

“我和妹妹會很乖很聽話的,媽的肚子也一定會過一會兒就會不痛了。”彩英開心的對著母親微笑著說道,說完後對著身旁的兩個妹妹用略帶命令的口氣說道:“媽的肚子不舒服,爸去找醫生來媽治肚子痛去了,我們要乖要聽話,幫爸好好的照顧媽知道嗎?”

“姐,我們會很乖的。”年僅四歲的老二彩霞剛說完,站在她身旁吐字依舊還不清晰,才三歲的老三彩雲緊跟著重複了一遍她的話,而此時的老大彩英也不過才剛滿六歲。由於日常阿蓮和柱子因為要忙於農活,所以彩英的兩個妹妹自學會走路的那一天起,就一直是被她寸步不離的帶在身邊,因此她的這兩個小妹妹對於她的話一直都是言聽計從。

“花姑,快開門,花姑,睡著了嗎?快開門。。。。。。”寂靜的深夜裏,柱子焦急而響亮的喊叫聲和大力的敲門聲異常的刺耳。

“來啦,來啦,誰啊?這深更半夜的大寒天也不讓人睡個安穩覺,等一會!在穿衣服呢!馬上就來啦!”花姑嘴中不停嘟囔抱怨著,翻身下床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後,走到衣櫃前打開櫃門,從衣櫃中拿出疊放在衣服最上層的厚重棉大衣穿在了身上,雙手用力的裹緊棉大衣,不停抱怨著跑到大門前,拉開門閂打開了大門。

就在門被打開的瞬即,一陣刺骨的寒風湧向屋內,迎麵撲向花姑,令花姑頓覺仿如從頭到腳被澆了一桶冰水,恍如針紮般的刺痛遍布全身的每一處肌膚。

“呀!這天難道是想冷死人麼?”花姑大聲抱怨道。迎麵撲來的寒氣讓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緊捂著棉大衣的雙手也不由自主的更加用力將大衣捂緊了些。

柱子一見到花姑就焦急的說道:“花姑,快跟我走,我老婆要生了。”說完也顧不上花姑是否同意,拉住花姑的胳膊就欲轉身離去,心想讓花姑與自己一起盡快的趕回家中去,然而他卻沒想到他這種慌亂而冒失的行為會惹惱花姑,而結果當然是被花姑極度氣憤的用力甩開了他的雙手。

“你家阿蓮還真是把你看透了,你還真如你家阿蓮說的那樣,純粹就一個遇事不知道思考、不開竅的驢木腦袋,走走走,我就這樣空著手去你家能做什麼?放心好了,就算是真的要生了,也至少還要夠痛上一陣子。站在門口等著,我進屋去給我那丫頭壓壓被子,準備好東西後立刻就出來。”花姑說完轉身向屋內走去,而嘴中卻在不停嘀咕道:“真不知道還是不是三個孩子的父親,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

“花姑,那我進屋去幫你拿東西吧。”花姑才剛走出幾步,心急如焚的柱子就迫不及待的跟在花姑的身後走進大廳欲進入房間。

“回到門口去,在原地待著!”花姑轉身對身後的柱子嗬斥道,見到自己的好意反惹得花姑滿臉怒意,柱子隻好滿臉歉意的迅速退回到了門口,站在原地再也不敢抬腳跨過門檻半步。

“我這才剛成寡婦還不到半年,你這深更半夜的往我房間裏鑽,若是讓別人看見了,在村子裏傳出什麼莫須有的風言風語,你還解釋的清嗎?我一個寡婦無所謂,可你和阿蓮豈不是以後要受一輩的冷眼,我可不想因為我而壞了你這個有家室的大老爺們名聲。在門口老老實實的等著,我很快就會出來。”花姑說完快步向房間內走去。

柱子站在門口等待著,腦海中不停的浮現出阿蓮痛苦的表情,心中焦急萬分但又無計可施,隻好在門口處來回踱著步子,不停的揉搓著雙手,時不時的對被凍的通紅的雙手哈上一口熱氣,好讓全身變得暖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