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下,她的臉被刺得生疼。
她把手,伸向司沐,她看見了季戰謙眼中的絕望。
啊——
一聲慘叫,時水樓坐在床上。
大口大口喘息,時水樓的雙手,撐在被子上,閉上眼,她額頭的汗水,大顆大顆的往外冒。
為什麼,為什麼又是司沐跟季戰謙的夢。
時水樓拿過床頭的水杯,仰頭喝了起來。
她的視線,一點點清晰,她在家裏。
眼角,掛著眼淚,不知不覺,她哭了!夢裏,時水樓哭得肝腸寸斷,季戰謙的絕望,讓她窒息。
掀開被子,時水樓走到書桌前,拿起相框。
照片上,一男一女,女子梳著麻花辮,她一身紅色的裙子,躺在梨花樹下。
她未施粉黛,美豔傾城,即使是半個側臉,也美得驚心動魄。
紛飛的花瓣,給那個季節染上一抹曖昧,愛情的顏色,絢爛盛放。
她的旁邊,坐著一個白衣少年,少年高挺的鼻梁,劍眉星目,他捧著一本書,認真的看著。
那修長的手,纖細優美,他的唇角,掛著淺笑。
仔細看,少年的側邊,有雙白嫩的小手,在拽著他的衣擺。
季戰謙進來時,就看見這樣的一幕,她在哭,盯著相框,眼淚絕提而落。
聽聞聲音,她震驚:“……”
時水樓怔愣,往門口看去,又盯著自己手中的照片,她抹了眼淚,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
“哭了?”季戰謙的心,在這一刻,揪痛。
他承認,司沐所占據的六年,他嫉妒,瘋狂的嫉妒,想要把那六年給驅除。
但是,他無能為力。
過去已經發生了,司沐比他早到一步,這一步就是六年。
回到這裏,她會看著司沐的照片哭,時水樓在哭!
額頭上的青筋,發瘋似的往外冒,季戰謙告誡自己,這都不算事,她或許是觸景生情,才哭的。
悄無聲息的抱住時水樓,季戰謙的額頭,枕在她的肩膀上。
房間裏,低沉的氣氛,誰也沒有先開口。
時水樓在組織語言解釋,她怕季戰謙誤會。其實也不怪季戰謙,換個角度思考,如果剛剛進來的人是自己,她會介意也屬於正常範圍。
季戰謙想的是,他不會逼時水樓,即使她心裏還有司沐的一角一影,他也甘願。
這是他的老婆,唯一勝過司沐的地方。
“老公……我剛剛……”
“噓,我都知道,什麼都不說。餓不餓?”季戰謙打斷時水樓,沒有讓她繼續說下去。
他對時水樓要求不多,一開始,隻是想要得到她的身體,再然後,她的心。
可是,鬥來鬥去,算來算去,他反而把自己埋了進去。
最後怎樣,她就是砸破自己的腦袋,也不願意跟他將就。
時水樓心裏,或多或少,是有司沐的位置。
可是,一個存留六年的人,他怎麼有資格叫她驅除,更何況,那個位置,也不一定就是愛情的那一塊。
他不要時水樓解釋,因為他信任她,所以完全可以忽略。
從她義無反顧留在他身邊,他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