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時準備啟程回京都了。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將九九摟在懷中,聞她身上專屬的少女香,嚐她軟軟潤潤的唇,挑選好日子,將她迎進家門。
他再也不會離開九九了。
隻是在回京都前,他要先解決當下的事情。
當初,為了邊疆的戰事,他先將容寬和容夫人關在了地牢之中,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也不知道他們過得怎樣。
和他年少時一般?
人不人,鬼不鬼?
這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年少時,哪怕有一絲溫暖,他也不至於薄情冷性這麼多年,哪怕當初對他多幾分寬容,今日他也不會這麼對他們。
種什麼因才會得什麼果。
容時麵無表情地走進了地牢之中,這裏陰暗潮濕,隻有一扇小窗子照了些許光亮進來,也就是這抹光亮,不停地折磨著地牢裏的人。
能夠看到希望,卻充滿了絕望。
入這地牢之中,就意味著不會活命出去。
既然如此,為何不徹底地打破所有的希望,不過就是用這樣的方法在狠狠折磨將死之人罷了。
剛開始,那些被關在地牢裏的人還是掙紮地喊上幾句,可越到後麵,就越沒有精力嘶喊了。
容寬和容夫人也是這樣。
他們被分開關著。
無盡的黑暗和肮髒的環境在不斷地侵蝕著他們的理智。
突然,明亮的火把照亮了容夫人的視線。
一個修長的身影落入她的視野之中。
容夫人一眼就看到了負手而立站在大牢外的容時。
發絲淩亂,華服沾滿了汙泥,身上散發著陣陣惡臭,時不時的有臭老鼠從她身旁經過,她麵部沒有任何變化,可就是在看到容時時,她拚盡全力站了起來,衝到牢獄前,黑乎乎的爪子抓著不停地往外伸。
眼神更像是淬了毒。
她嗓音嘶啞,“你這個賤種,若不是當初你僥幸逃脫,早已死在暗處,哪裏還會有如今的光輝。”
“你應當感謝我!沒有我,就沒有今日的你。”
“放了寬兒,他是西北侯,你不能動他!!”
容時臉色不變。
他看著這個高高在上,滿身貴氣的容夫人,此時像個螻蟻一樣在他麵前垂死掙紮,心中多的是快感。
但更多的是唏噓。
傲氣了一生,最後卻過上了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
容時不想和她浪費口舌。
他當著容夫人的麵下令,聲音冰冷刺骨,“沒有本王的命令,誰也不準放這倆人出來。”
“他們餘下的一生,都要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裏度過。”
容夫人臉色慘白如紙,她瞳孔放大,黑乎乎的雙手在空中晃動,卻是徒勞無功,最終隻能看到容時在她麵前越走越遠,最後虛晃的留下一道殘影。
“不……”
嘶啞如鴨嗓子般的聲音被隔絕在地牢之內。
一束光照在容時身上,將他身上從地牢內帶出的濕冷全都驅散開,隻剩下溫和。
容時抬頭看著光,唇畔彎起。
他的九九就是一束明亮的光,照亮了他陰暗的人生,讓他終於放下過去,走了出來。
這一次,他真的要與過去告別了。
過去的容時,再見了。
等再回到京都,他隻是屬於九九的容時。
去地牢裏之後,容時並未再回西北侯府,直接騎上馬往京都的方向疾馳而去。
冬去春來。
路邊的荒草開始冒出嫩芽來,一根根嫩得能夠掐出水來,兩邊的草木越是茂盛,離京都就越發近了。
與此同時,西北邊疆告捷的消息也傳回了京都。
普天同慶。
不僅滅了東璃國,還得到了二十五座城池,擴大了南夏的疆域。
不知是誰在民間傳了一句,‘攝政王就是南夏的神。’
傳出來後,便廣為流傳,一時之間京都的大街小巷無人不在誇讚攝政王的神威。
可越是誇大攝政王,就越是貶低皇室。
他們不過是在坐享其成。
這些話自然也傳到了太後和幼帝的耳中,幼帝又長了一歲,看起來比往日要更加成熟內斂了,處理起朝堂上的事也頗有自己的手段。
太後自是歡喜的。
可這傳聞……
趁著幼帝下了早朝過來請安時,太後看著自己的兒子,“皇上,你對如今的民間傳聞如何看待?”
幼帝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他回道:“母後,皇叔不僅是百姓眼中的神,也是翊兒眼中的神,他是翊兒的皇叔也是翊兒的師父,皇叔不遺餘力地教導翊兒,翊兒絕不會讓他失望。”
“兒臣知母後在擔憂什麼,兒臣相信,皇叔絕不會如此。”
“哪怕世人都不信皇叔,兒臣信!”
幼帝沒和太後說,在他的心中,他早已把皇叔當做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