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站在大理寺外不停地吵嚷議論的百姓們羞憤難當。
沈九九每一字每一句都說進他們心中。
有不少百姓的兒子、夫君都在戰場上,他們用自己的命來守護她們的安危,若是有人這麼詆毀他們。
她們能輕饒?
能這麼無動於衷地聽著?
怎麼可能!
她們會和那些散播謠言詆毀的人死磕到底!
而攝政王也是她人的未婚夫,也是他人一心一意關心想要護著的人,憑什麼他就要平白無故地遭受這樣莫須有的罪責?
平心而論,若是真的把攝政王從邊疆抓拿回來,那西北邊境還能守得住嗎?
若是守不住,那如今的繁華盛世還會在嗎?
當然是不在的。
“我記得瘟疫爆發嚴重時,是沈姑娘和她的兩個哥哥奔走在隔離地,又是分發藥,又是打掃,各種噓寒問暖,沒有半點嫌棄的意思。”
“可那些宗室裏的人做了什麼?他們可是緊閉大門,生怕傳染給他們了!”
“沈姑娘有什麼罪,她有是被連累的罷了。”
“就算攝政王真的有罪,那也不該在這個時候在他背後捅一刀,得多讓人心寒啊……”
“就是,就是……”
一時間話風突變。
被帶偏的百姓又恢複了理智,有一個開口便有數十人一起附和,大理寺外又變得吵鬧起來,隻是這會兒不是討伐不是幸災樂禍,而是和沈九九站在同一個戰線上。
不管宗室那些人到底想要幹什麼,一切都得等到戰事結束。
外頭鬧騰地厲害,大理寺卿也不想引起民怨,便受理了此案,當然,有關於宗室貴族的,他隻能上報給皇上。
沈九九的這種做法在朝堂上又掀起了軒然大波。
她本就是沈府的餘孽,如今不僅堂而皇之地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還寫了訴狀來狀告宗室貴族,完全就是在向他們挑釁!
宗室的人怎能容忍的了。
翌日,沈府便進了官兵。
一個個態度蠻橫,舉手投足之間沒有半點客氣,直接將沈府的門踹開,領頭的人高昂著下顎,“把這些逆黨餘孽都抓起來!”
沈府眾人沒有掙紮和求救。
那些官兵將他們帶出了沈府。
可沒想到意外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來的時候沈府外還是空蕩蕩的,可抓了人出來後,沈府外就圍滿了百姓,他們一個個麵紅耳赤,攔著這些想要將沈九九她們帶走的官兵。
“想要帶走我們的恩人,就從我們屍體上踩過去!”
這裏麵不乏男女老少。
他們都是當初染了瘟疫的人,這次的瘟疫險些要了他們的命,渾身上下沒一處好的地方,全都生滿了膿瘡,願意靠近她們的人屈指可數。
而這些穿著官服的官兵,有多遠就走多遠。
反倒是背著逆黨汙名,被他們欺負過的沈姑娘和沈公子等人,不計前嫌地過去幫他們換藥,幫他們清理汙穢的東西。
尋常人誰能做到這般?
便是血親也不會做到。
他們那麼盡心盡力地照顧他們,他們又怎麼能夠恩將仇報!
官兵和百姓們僵持著。
領頭的那個官兵拔出腰間的佩劍,寒光凜凜的劍尖指著最前麵的百姓,“給老子滾開!否則,今日讓你們見見血!”
“一個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你們知道他們是誰嗎?他們可是逆黨餘孽!”
“你們拚死護著的人是逆黨餘孽,你們想造反嗎?”
“是逆黨餘孽又怎樣!”最前麵的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眼眶發紅,“沈姑娘她們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她們一心向善,她們做的事早已抵消她們背負的罵名了。”
“是你們忠奸不分!”
“嘿……”那個領頭的官兵直接將劍尖抵在老者的胸口上,“你這個滿嘴噴糞的老東西,信不信……”
“住手!”
沈九九出聲製止了他。
“收起你手中的劍,它是用來指著侵犯南夏國土奸人的,不是用來指著老百姓的。我們跟你們走,不要為難他們。”
沈九九看向那領頭官兵的眼神極冷。
畢竟曾經是大戶人家,身上的氣勢不會因為時間的推移而變弱,領頭官兵愣了愣,罵了聲‘晦氣’後將劍收了起來。
老大說了,把人帶回去就行。
見領頭官兵把劍收了起來,沈九九鬆了口氣,她看著圍觀的百姓,“小九極其兩位兄長再此謝謝各位,你們的心意我們領會到了,此事與你們沒有關係。”
“這條命是我們偷來的,如今有人想要拿走也是無可厚非。”
“更何況,我們這麼做,也隻是想要護住自己想護住的人罷了,你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