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完全黑了,沈斌來到天寧樓的時候,飛飛屋裏一片黑暗,難道她不在家?
華倫今天被丁媽媽軟禁在家裏,逼他跟楊小姐吃燭光晚餐,這是任務,也是命令,所以華倫隻得要沈斌去陪飛飛吃飯了,順便幫他道歉,不過他吩咐這件事一定不能告訴飛飛。
哈,沈斌懂的啦,因為他也是個男人啊。
華倫拍了拍門,沒人答應,他喊:“飛飛,我來了,開門。”
再拍門,久沒人應,沈斌隻好用備用鎖匙開門,他摸著黑進門,卻踢到了一個東西,差點摔了一跤,雖然穩住了,卻嚇得不輕,他更加小心地摸著牆一寸寸往前走。
打開燈,他吃了一驚,隻見屋裏滿地狼藉,一地的玻璃碎片,空氣中飄散著濃烈的酒氣,飛飛倒在地上醉醺醺的,他剛才進門踢倒的,正是飛飛。
他忍受不了那酒氣,推開窗門,讓清新的空氣流進來。
他推了推飛飛,在她耳邊喚道:“飛飛,醒醒,怎麼喝得那麼醉?”
飛飛動了一下,緩緩睜開眼睛,嚶嚀了一聲,睜開一條眼縫,然後笑了:“是你啊,嗬嗬嗬……我記得你很能喝的,跟我喝兩杯吧。”
沈斌瞪著眼:“你都醉成這樣了,還喝?”
飛飛大笑,拉著他的肩膀笑著說:“我沒醉,我知道你是六哥……六哥……”
“醉了的人都說自己沒醉,來,我扶你起來。”沈斌一手拉著飛飛的手肘,一手扶著她的腰,扶著她走向床榻。
“不用扶,我自己可以走,我沒醉……”
“傻瓜,你從來不喝酒的,為什麼要喝那麼多?”
這張稚氣的臉龐帶著痛楚,眉頭微皺,沒有紅潤的臉色,沒有飛揚的神采,沒有暖人的大笑,沈斌心裏像被什麼狠狠砸了一下,湧在胸口不能平靜的是什麼呢?
飛飛躺在□□,沈斌要走,她連忙抓住他的肩:“六哥,別走,不要留下我一個。”
“我沒走,我去給你倒杯水,給你醒醒酒。”
他又向她點點頭,她猶豫了一會,才緩緩地放開他。
喝過一杯水後,她臉上的紅潮消退了一些,但她難又從心頭湧了上來,她眼神迷離地說:“六哥,你知道嗎?我好難過,好難過……”
沈斌扶著飛飛平躺下,拍拍她的肩:“怎麼了?是不是那個羅姐又逼你做什麼了?要是不想做就不做了,東家不打打西家。”
飛飛連連搖頭,頭發四散在枕頭上,她不停地說:“不是不是不是……”
“發生了什麼事?”沈斌直覺事情嚴重了,除了禦謙之外,沒有什麼是能打擊他這個妹妹的。
“我看到禦謙了。”
“六哥打斷了你的夢?”
“不是做夢,我是說真的,真的,你明白嗎?”飛飛激動地甩手甩腳。
“我明白的,你還是沒把他放下,華倫都跟我說了,也隻有華倫才願意等你,你傻乎乎的,別再錯過了。”
飛飛語無倫次地說:“我跟你說真的,我真的看見禦謙了,他在電影廠,可是,他對我好冷淡,他變了好多,變得我都認不得了,你說,他是因為受了太多苦難,所以連性格都變了嗎?”
沈斌聽得愣住了,呆在那裏久久不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