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秦素因那有些歇斯底裏的話語，張三千沉默了。
沉默了許久，張三千才緩緩張開嘴，以很輕的聲音開口道歉。
“對不起。”
對不起，這真的是一句讓人聽到耳朵起繭的話。但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張三千在這種情況下也隻能想出這麼一句合適的話了。
抓著張三千肩膀的手微微用力，秦素因的聲音很低、卻像針一樣，重重地刺進張三千心裏。
“有很多人在關心你啊……”
我知道啊。
“難道這世上已經沒有值得你眷念的事了嗎？”
當然有啊。
“為什麼不能更珍惜自己一點呢？”
因為……
“我沒有時間了。”
理由便是如此簡單。
在秦素因那雙緩緩抬起的碧綠眼瞳中，映照出的，是張三千那一臉不知道該怎麼用語言去描述的複雜表情。
“已經沒有時間了，為了達成目的，我必須糟蹋下自己。”
說出這句話的張三千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但那笑容看的讓人感覺有些心疼。
“靈王祭的冠軍嗎……”
輕聲說出張三千的目的，秦素因忍不住質問道。
“這件事真有這麼重要嗎？值得你付出生命的代價？”
這一次，在秦素因質問的目光中，張三千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
“我之所以呆在靈王院便是為了取得靈王祭的冠軍，哪怕是以這條殘命為代價。”
為什麼張三千受到無數人的嘲諷、甚至被迫與搭檔解散也要呆在靈王院呢？這個問題如今便是得到了解答：為了奪得靈王祭的冠軍。
隻有成為靈王院戰鬥科的學生才有參加靈王祭的資格，正因為這樣張三千才一直呆在靈王院。為了達成目的，別說隻是他人的惡意與嘲諷了，哪怕是要以生命為代價張三千也會毫不猶豫地付出。
看著張三千眼中的認真與執著，秦素因沉默了。
秦素因很想讓張三千改變自己的想法，但是很明顯，她做不到。
秦素因並沒能狠心到奪走張三千生命的意義。
秦素因是清楚的，眼前這個名為張三千的少年之所以現在能活的勉強像個人一樣，就是因為有“目的”的存在。這個目的說是他生命存在的意義也毫不誇張。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秦素因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那個靜靜呆在張三千身邊的銀發少女的身影。
她情不自禁的對張三千問道。
“留下你現在的搭檔一個人也沒關係嗎？”
沒關係。
張三千毫不猶豫地回答，但因為沒能聽到聲音而愣住了。
不，並不是沒能聽到。而是張三千沒有發出聲音。明明應該是毫不猶豫地做出回答的情況，但不知道為什麼，喉嚨沒能發出聲音。
“我……”
聲音很正常，喉嚨並沒有出什麼毛病，張三千再一次的想要說出那三個字。
沒關係。
“……”
嘴唇張合，秦素因甚至能從張三千的嘴型判斷出他想要說什麼，但張三千依舊沒能發出聲音。
就好像本身在拒絕這件事一樣。
拒絕留下軍兒一個人……
看著張三千那有些糾結的表情，秦素因臉上終於是露出了笑容，隻是那笑容看起來多多少少有些複雜。
“真是讓人嫉妒的孩子……”
明明隻認識了很短的時間，就做到了我幾年也做不到的事。
……
明明一整夜都沒有怎麼休息，在不久前身體也確實傳來疲憊的感覺，但此時的詠黎卻是沒有哪怕半分的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