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荒唐的夢(1 / 1)

南方的六月濕糊糊的,是汗水的黏膩,空調溫度沒有開很低,連室內沉著連空調都吹不去的燥熱。

錦茵伏在桌案上恍然夢回,抬頭已經是午後,烈陽當空,白的刺眼的光映著窗外油綠的葉子,刺得人眼睛酸酸脹脹的,有點不真實。

她低頭,手裏的素描才畫完一半,也許外外邊蟬鳴過於助眠,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紙上的碳在手肘上印下了一道一道淺淺的黑色印記,她搓了搓手肘,小心翼翼地將這幅半成品藏進櫃子最底層。

已經過了中午。

沒人來叫她吃飯。

錦茵已經有些習慣被忽視了。

大家都不在客廳,這個時候應該都在午睡,錦茵溜進廚房,卻碰見正在清潔碗筷的劉媽。

劉媽看見錦茵拉著她到微波爐旁邊,低聲悄悄說道:“剛剛睡著了吧?給你留了午飯,趁熱吃。”

錦茵十分感動,盛了碗飯直接在廚房裏解決午飯,卻聽見劉媽說道:“小陳先生今天可回來了,在他院裏書房,你上次不是說有什麼要請教他嗎?趁著他回來了快去吧。”

錦茵那顆小小的心髒猛然一顫,快速扒了兩口飯放下碗筷,說道:“我吃飽了。”

他回來家裏,可真是稀罕事。

一路飛跑到陳邵虞的院子,她突然就走不動了,站在門口,一顆心怦怦跳起來。

連門也沒有關,錦茵本想試著敲門,卻不大的力氣卻不小心將門直接敲開。

錦茵心裏暗詫,怎麼這麼粗心,連門也忘記關。

他好像不隻是粗心,連心也大的很,可能是很放心家裏的安保係統,但顯然,安保係統隻防得了外賊,沒防住家賊。

錦茵一路暢通無阻就到了書房。

看見伏在書桌上的挺括背影,錦茵覺得手腳都有些發麻,一種難以言喻的雀躍從胸口中破土而出。

錦茵抱著畫卷,嚐試去敲門,試探道:“我可以進來嗎?”

無人應答。

錦茵才反應過來,他也睡著了。

不願意就此離去,錦茵躡手躡腳走到他的身邊,陳邵虞果然正伏案午休,他房內的空調可比自己房間的那個空調乖太多,徐徐吹著適宜的冷風,不像她房間裏那個,開高了徒勞無益,開低了天寒地凍。

他似乎睡得挺熟,自己走進來這些動靜全然聽不見,頭就這麼枕著手臂,長睫安穩地磕於眼瞼,鼻息穩定。

她慢慢靠近他,卻不料對方突然睜眼,嚇得她抱在手中的畫卷“啪”地掉到地上。僅僅下一秒,她便落於對方懷中,他沒有說話,牢牢將她的手捉過來壓在手心,眸色沉沉。

故事的走向開始變得怪異,他們莫名其妙扭作一團,難解難分,一時竟忘了是誰主動。

“你們在做什麼?!”

蒼老卻遒勁的聲音陡然響起,老太太威嚴肅穆的麵容滿是怒氣,旁邊還有一個麵容姣好的短發女人,陳伯伯也踏進房中,臉上盡是失望。

“錦茵,你太讓我寒心了。”

夾雜的聲音越來越多,質問聲越來越大,錦茵驚出一身冷汗,猛地從床上坐起。

房中還不算熟悉的陳設讓她稍稍安下心來,臥室的空調大概已經用了很多年,機身都開始泛黃,可想而知用處也不大,錦茵躺在床上午睡,卻睡出了一身汗來。

到底是熱出一身汗還是嚇出一身汗就無從考證了。

錦茵喪氣地將手插入發間,還沒從那場說不出是春夢還是噩夢裏走出來。

現在想想又覺得可笑,到底還是場夢,荒唐且無厘頭,剛認識陳邵虞那會兒,她怎麼可能有膽子做這些事情。

前半段倒顯得真實一點,隻是換做現實中那時的她隻走到人家門前就退回去不敢敲門了。

她在床上坐了很久才緩過神來,拿起床頭櫃的手機看了一眼,心道不好,昨天一整晚沒睡忙到下午兩點回來想著補個覺,結果一覺睡到了下午五點多。

下班高峰期的地鐵可不好趕,錦茵感覺起來洗把臉匆匆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