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宴爵,1110號包廂。
“呦嗬,這位小姐是新來的吧,這麼清湯寡麵就進來了,也太沒有職業素養了吧!”靠門邊上的陳奇手剛拿著酒杯往嘴裏送,下巴一揚,手上的酒杯空空如也。
灌了一杯紅酒下肚,心滿意足的眼神一抬,看門敞開,站著一人也不見進來。瞧了瞧,不是服務生的穿著,來了這一句。
包廂為了營造紙醉燈謎的氣氛,所有顏色的燈光恍恍惚惚隱晦的交替著。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聊天的聊天,玩牌的玩牌,門開了也不會有什麼人在意,頂多以為服務生拿酒菜進來。
這下好了,被陳奇來這一聲,也不大,但剛好所有人都聽到了。
包廂裏原嬉笑玩樂的聲音瞬間停止,隻聽舒緩的背景音樂在包廂內回響,所有人齊刷刷的往門口看去。
外麵,風在雲間緩緩穿行,雲在空中慢慢遊弋。
世界仿佛安靜了,時間也仿佛靜止了。
這一刻,岑飛雨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瞬間感覺自己就是一個跳梁小醜,誤入了豪華盛宴。
燈光最暗處,原本坐最裏邊跟尉景天低頭聊天的南懷木也抬起了頭,神情淡漠,事不關己的繼續喝酒。
而尉景天左手隨意搭在高級的皮沙發上,右手輕輕搖晃酒杯裏的紅酒。
這個等候多時的男人,此時高挺的鼻梁下嘴角正繞著盈盈笑意,深褐亞麻色細碎的劉海雖然遮住了眉目,但那桀驁不羈的眼神還是一成不變。
在他細長分明的手指下,紅酒緩緩舞動,如血般顯得更鮮豔透亮,一圈又一圈的繞著,就像他可以隨意掌控手裏的任何東西一樣。
曖昧溫和的燈光四處散著,讓她覺得很刺眼。
“傻站那幹什麼呢”,尉景天細細抿了一口紅酒,放下酒杯後,輕笑一聲溫和道,“過來。”
羨慕的,嫉妒的,好奇的,玩趣的……各式的目光隨著他話語剛落下便隨之投射而來。
坐在他身邊的小姐雖一臉不情願的讓出了位置,但挪位前還是不忘繼續給尉景天的酒杯添了些許紅酒。
晏爵培養出的小姐果真是好素質啊。
生活教會了飛雨謀生之外,識時務者為俊傑她也運用自如,就好比現在。
飛雨嘴角微起,眸裏含著笑意道:“尉少,您說讓我十分鍾趕到,您看,我一秒也沒遲。看你們正玩得盡興,我也不好打擾壞了你們的興致。要不…沒啥吩咐,我這就撤退了,讓美女們繼續伺候著您。”說著還摁亮手機屏幕,晃了晃,示意了下手機時間,正好未超出他的要求。
雖然裹著笑意的臉看向他,但她臉上的蘋果肌卻繃得很緊。
這話她回得恰入八分,因為她根本沒指望尉景天能這麼輕易放過她,這麼說其實就是想著等會兒能給自己留條後路罷了。
此時的飛雨已被汗浸濕了後背,雖是入秋,也開有冷氣,但包廂人多煙雜,可未帶給她一絲涼意。
尉景天把酒杯放下,從大理石桌上放置的一個桃木盒裏挑起了一根雪茄,以食指及拇指握住輕輕搓轉。
而後慢條斯理的劃燃一根長枝木質的火柴,將雪茄橫拿著,與火焰直接接觸,緩緩的旋轉雪茄,直到環徑均勻的熏成黑色為止。
他神色極其認真專注,仿佛在製造一件高雅的藝術品,細致,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