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1)

說實話,雖說有過很多舞台經驗,但第一次站在這麼大的台子上說不害怕是假的,舞台後方足足有一麵牆那麼大的LED屏,隨著主持人的介紹,一一閃過過台下領導略帶微笑的的麵容時,季遠方心裏更是哆嗦的厲害了,下午彩排還差點被舞台上的線給絆倒,現在快上場了,隻能在手心裏劃小人祈禱一切順利。不知道是不是緊張的緣故連著肚子也有點絞痛,像被針紮似的,一陣一陣的密密麻麻的疼,季遠方攏著眉一邊不停的用凍得發紫的雙手,在隻著一層薄沙的裙子上輕輕摩挲著肚子,一邊還在台角小兔子似的直跺腳。當主持人念到她的名字時她條件反射般的一驚,才意識到該自己上場了。

舞台上青煙飄起,在幽藍的燈光下,一個身著素色白紗的女子踏著歌聲嫋嫋而來,氤氳的霧氣中隻看到一個嫋娜的倩影在輕輕搖擺,慢慢的慢慢的像一葦藤蔓飄飄蕩蕩。隨著一聲震天響的鼓聲倩影倏的轉過身來,led屏上出現的便是這個略帶笑意的剪水雙眸笑意橫生,接著悠揚的笛聲伴著鼓點跳躍,翻騰,轉身,最後定格的瞬間白紗還在飄蕩。然後台下掌聲如雷!

呼······還好,感謝上帝沒出什麼岔子,不過肚子似乎更疼了。

“阿唭,”

八成是感冒了,這麼冷的天,後台的空調又壞了,下午彩排就穿這麼少不感冒才奇了。

“演員們都注意了,都不要換衣服,等會要穿演出的服裝去謝幕,都套個外套別感冒了啊”

可憐咱遠方第一次覺得自己缺乏遠見,愣是在出門前,被光芒萬丈的太陽公公唬的把厚厚的長羽絨服給換了下來,還自以為是的得瑟了好久。殊不知這室內溫度比北極的室外還要冷上個幾倍啊,在一陣哆嗦後她不得已的拿上那件短款小棉襖套上,就往化妝室跑。在繞回化妝室的路上,和一個黑影擦身而過的時候,被他叫住了,回頭看到一個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在離他幾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走廊的昏暗燈光給他周身隴上一層陰冷的氣息,但是麵上的五官看的不真切。

“等等,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聲音更是清冷的嚇人

遠方站在原地捂著肚子麵上慘白問:“什麼?”

男人站在離她幾步之遙的地方,單手插在口袋,另外一隻手指了指他衣服的後麵“你的裙子”

“……”

不看就算了,一看她真的想找堆土把自己給埋了,而且要埋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好讓自己閉目塞聽。一團鮮紅的可疑的血漬,正盤桓在輕薄的白紗裙上,就像雪地裏驟然炸開而來的大紅色鞭炮屑。

但是這個人似乎不打算給她任何掩耳盜鈴的機會,走到他身後托著下巴仔細的看了看!季遠方像隻小獸般蓄勢待發,準備以千層厚度的臉皮麵對此事!誰知道那人扯了扯嘴角揚眉一笑,那股嗖嗖的冷氣又全部散去,細長的眉眼就好似被星光投射的晴天白日般,刺目又灼熱。他脫下身上剪裁合體的西裝外套就往季遠方身上罩,她下意識的往後退,那人拿著西裝的手便騰在半空,然後不由分說的上前一步,將她困在牆邊,便把衣服攏上她肩頭。不長不短剛剛遮住那塊可疑的鮮紅!

“穿著吧!別凍著”

等到季遠方回過神來那人已經走遠了,隻有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在縈繞在四周。

走回化妝間的時候已經痛得不行了,蜷著身子一步一步緩緩的轉移回去,更糟糕的是問了一圈大家都沒帶衛生棉,她隻得拆了一大包紙巾墊在內褲上,又脫掉衣服去把那塊血漬給洗淨,寒冬的自來水撲在手上的感覺跟針紮似的一陣一陣。幸好是紗質的衣服沾上水也看不出來任何異樣,隻是穿上身的時候還是凍的打了個寒噤!

最後主持人宣布晚會結束的時候,遠方已經被人催著穿著紗裙在後台等了好久,心裏不禁把一群無良的主辦方罵了一通,雖然小臉慘白嘴唇也凍的發紫,她還是撐著肚子麵帶微笑的回台上謝幕。

陳以定看到那個白色身影的時候不自覺的皺了皺眉,裙子上的血漬已經不見了,濕衣服穿在身上的感受,不好受吧!

他的位子是主辦方特地給留的,視野很好,所以遠方麵上的表情被他淨收眼底,捂著肚子步伐輕緩的鞠躬,恍若無事,隻是舞台上的燈光照的她麵上一片慘白,嘴唇被咬的微微泛紅,陳以定的食指有一搭沒一搭的在黑色西褲上輕輕敲打著,眼神卻始終沒離開那個白色身影,他唇角一勾眉線輕佻,她這股自作堅強的死撐樣,真討厭

出門時外麵已經覆上一層厚厚的積雪,馬路上行人極少,偶爾有三三兩兩也是匆匆而過。季遠方在馬路呀子凍得直跳腳,剛才那件西裝此刻被她當做防雪服般罩在衣服的外麵還是鬆鬆大大的。公交車是早就沒有了,等了半天也不見一輛出租車!她就站在路邊上蹦兒跳的,口中念念有詞嗬出一團團白氣!然後一陣刺眼的車燈恍過……

遠方伸手去擋,卻發現車正好停在她旁邊,她環視了一下附近,確定車是等著自己的,然後眯著眼睛把腦袋湊了過去,黑色的車窗緩緩而下,接著馬路上留下深深淺淺的腳印和一條長長的車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