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人活生生剖出孩子之前,裴安楠已經清醒了過來,她看到了躲在暗處的顧明輝與裴佳琪。

因迷藥的作用,裴安楠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也提不起任何力量自救。

直到絕望死去的那一刻,裴安楠對顧明輝僅剩的那一絲愛意才徹底消散。

死後的她看到顧明輝的人一股腦衝了進來,將凶手製服。他明明是可以救她跟他們的孩子的,卻眼睜睜地看著悲劇發生。

他因為裴佳琪失去孩子對她恨之入骨,甚至連她與他的孩子……

也恨上了。

“明輝,這地方晦氣得很,咱們走吧!”

裴佳琪輕晃著顧明輝的手臂撒嬌:“你也別看那孩子了,她母親帶來她這個野種冒充我們裴家的人,她既然身上留著跟她母親一樣肮髒的血,指不定這孩子……”

“你說得對。”顧明輝側身俯首在裴佳琪的唇上輕輕印了一下,“那孩子,跟她一樣,不知是哪裏來的野種。”

看著顧明輝摟著裴佳琪的腰離開,裴安楠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難怪顧明輝能這麼狠心,原來他認為孩子不是他的。

可那一晚的人如果不是顧明輝,還會是誰呢?

她究竟應該是誰,孩子又是誰的,這兩個問題都將隨著裴安楠的死去都將成為永遠被塵封的秘密,然而在裴安楠心裏想的卻不是這兩個問題的答案……

憑什麼她的人生就要活得如此荒誕不堪?

為什麼她的孩子要無辜枉死,那些罪魁禍首卻能逍遙法外享受榮光?

世人都說老天有眼,若是蒼天見憐,能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她都要讓這些害了她跟孩子的畜生,得到報應,血債血償!

…………

“哼,一杯酒而已,裝什麼死呢!”

一道極其難聽,像是小刀劃過玻璃時那種讓人渾身難受的聲音驟然響起在裴安楠的耳中。

與此同時,裴安楠忽然感覺到一股冰涼的液體從喉間滑落,隨之而來的是一股辛辣的味道開始口腔內彌漫散開。

胃部也泛起了一陣陣灼燒般的不適感。

“咳咳……”

裴安楠忍不住咳嗽,連眼淚都被嗆了出來。

“哈哈哈,瞧瞧,這樣不就行了嗎?”剛才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人如果矯情,就得用點特殊手段對待,以毒攻毒我看就行!”

視線朦朧中,裴安楠看到一杯酒再次被遞到她的麵前,同時一張表情有些扭曲的臉也越來越靠近,“小嫂子,你還準備裝醉嗎?”

那人說話間,他的一隻手按住了裴安楠的脖頸,而那杯酒,也被抵在了她的唇間。

看樣子,是不管她願不願意,都要強迫她喝了。

裴安楠下意識抬手打掉了近在咫尺的酒杯,一臉茫然地看著周圍。

酒吧特有的夜景詭譎得讓人眼神迷離,混雜的空氣中彌漫著煙酒與各類香水的味道,遠處中央舞池中的男女都在瘋狂扭動著自己的腰臀,周邊卡座中不少女人嫵媚的縮在男人懷中卿卿我我,曖昧調情。

這讓人紙醉金迷的壞境,看得裴安楠既陌生又熟悉。

還有剛才的對話……

這怎麼跟三年前她與顧明輝訂婚前夕的場景,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