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新月初升,巫族長老齊念無人能聽懂的咒言,聖台四周燃起一團團火焰,巫神祭正式開始,古老的笛聲和著鼓點響起,前來參加巫神祭的人們不約而同抬頭,隻見阿煙身著層層疊疊的白裳,如同從聖潔月光中走出的神女般,緩緩飄至聖台中央。
伏在聖台四周的巫族少女清啼出聲,環簇著阿煙,待她召出帝江之羽後分散開來,留她一人且歌且舞,天地之間迷漫著難以明狀的上古氣息,眾人皆摒住呼吸,靜待十二巫祖的聖像隨著靈吟祈舞慢慢顯現。
薑盈不由自主雙手合什,在心中默默祈禱:“願世間永無魔氣魔靈,不受異界之苦。”
一曲舞畢,在場數萬人皆有種煩惱妄想不再,憂苦身心得到解脫的輕鬆感,不少修士心生感應,沒想到巫術如此精妙,有不少從前對巫神祭持懷疑態度者,便想著待祭祀結束,需得請一枚巫神娃娃的念頭才行。
巫祖聖像隨著靈吟之術的停止隱去身形,藏藍上前,正要恭請族長進行下一項祭禮,卻被阿煙抬手製止,提聲問道:“不知是哪位仙尊駕臨,何不現身與眾生同樂?”
一團雲氣翻湧,半空中遙遙傳來一聲劍鳴,整個聖台為之微震,朝清宗弟子齊齊起身:“恭迎劍尊!”
竟是劍尊法駕光臨,修士中一陣騷動,阿煙神色未動,含笑傳聲道:“沒想到我族小小祭禮,驚動劍尊親臨,阿煙惶恐。”
不多時,葉軒塵踏空而來,亂山劍落地之後化為金色流光,狠狠砸在阿煙麵前,將聖台地麵穿了個窟窿。
真砸場子的來了。
碎石紛紛下墜,掉落在問心湖裏,藏藍等人麵色大變,阿煙依舊淺笑著問道:“怕是不止劍尊一人吧,何不一並現身?”
四方傳來些微私語之聲,似在商議什麼,竟都是修為高深之士,葉軒塵說道:“阿煙族長請先回答一個問題,待需要他們出現之時,自會出現。”
“劍尊請問。”
“萬年之前,仙魔大戰,魔靈其實未曾完全消滅,還留下了一枚魔種,被巫術神印封印在雪原流螢殿,不知幾時封印解除,這些年修仙界生靈塗炭,便因此而起。此事是否你所為?”
阿煙柔弱一笑:“我巫族於危難之中出世救人,稱得上以德報怨,今日舉辦巫神祭祈福,卻被您如此逼問,真是情何以堪!”
葉軒塵所問意指魔氣之亂是巫族所為,聖台上各派修士皆露出防備的神色,燕川大陸平靜萬年,無緣無故出現魔氣本就令人不解,原來是巫族借驅魔治病之機興起,其心可誅!
阿煙嘲弄地看著他們,方才還一副想要依附巫族的模樣,片刻就翻了臉,天下修士沒一個好東西!
“就算劍尊所說是真的,有什麼魔種,也不見得是我解了封印,你們一定以為巫術神印隻有我能解吧?要知道這世間還有一位道巫雙修的天才葉驚秋啊!”
此時,顧如淵的聲音於遠處傳來:“住口,時至今日,你還要構陷我仙門弟子。”
“仙門?”阿煙眼中戾氣漸生:“所以你們眼中,隻有萬年低賤的巫人,而沒有行惡的仙門?”
她揮手送出帝江之羽,赤色暗影直衝雲霄,攪弄得風雲變色,霧散靄消現出許多身形,不止顧如淵在,就連元靈閣的千問上人亦在其中。
帝江之羽回到阿煙手中,她看著聖台被人圍個嚴實,隻有巫族人被排除在外,他們的臉上全是不安和驚惶,藏藍長老憤聲道:“諸位仙家,若無實據,莫要血口噴人!”
阿煙沉默不語,隻看向半空,靜待那些仙尊出聲。
千問上人歎道:“自魔氣重新出現後,巫族救人無數確是事實,我等接到神示時亦不敢相信,是非真假便讓神器驗一驗便知。”
神器?
楓葉丹前行幾步,恭恭敬敬地將驚鴻焰請了出來,薑盈立刻聽到一個粗魯的聲音叫道:“可算把老子放出來了!噫,小仙女也在,甚好甚好,總算楓葉丹這小子沒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