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若是喜歡扶星草，便拿去吧。”
薑盈跳起來回頭，新拜的師尊顧如淵竟已回來了，連忙垂首站好，恭敬地喚了聲：“師父，您回來了。”
顧如淵步態悠閑，不見絲毫風塵之意，他對小徒弟的種種行為並不約束，也許是因為隻有這一位女弟子，所以格外寬容。
星河鏡“嗖”一聲飛向主人，這些日子它被當成枕頭，還有靈獸的坐墩，卻吭也不敢吭一聲，如今可算是脫離苦海了。
薑盈驚奇地瞪圓了眼，鏡子居然是活的！
顧如淵道：“星河鏡是我年少時用過的法器，已有了靈識，不過它膽子小，不愛隨我出門走動，一直待在漱心居裏，往後對它要好點。”
對它好點？薑盈邊琢磨怎樣才算對一麵鏡子好，邊問：“那它會說話嗎？”
“法器可與主人之間心意互通，卻不能吐人言。”顧如淵將星河鏡放到它原本所在之處，看了遍屋中的靈植，滿意地點點頭：“不曾想你能得到它們的親近認可。”
非是他走時不安排人手來給靈植澆水，而是它們素來不喜歡陌生人，澆再多的水也會蔫蔫的。
薑盈並未聽懂，不過與這些靈植待在一起確實令她舒適很多，光是給了她扶星草還不滿足，打聽起師尊從哪裏得來的這些靈植。顧如淵眉毛一挑，想起收了徒之後便外出，沒怎麼教導過薑盈，便命她坐下，慢慢地同她講宗門諸事：“之前你用神木葉種出過高品階靈植，應該知道神木葉的功用，咱們宗門內栽種了許多樹木花草，均是曆代弟子用神木葉種出來的，倒不是誰都有這運道，也有不少人種下去隻長出些尋常的草木，你現在看到的這些，便是為師每次進階之後所種，不論是否長成靈植，為師全都留著，它們本身並無特別，隻是記錄了為師當時的心境。”
沒想到師尊的嗜好如此不同，薑盈的手開始發癢，上次她也是無意中在長老們麵前露了一手，得到的好處可不止一點，如今格外想找神木樹仔仔細細地挑一片葉子栽種，然後期待它發芽，長出一棵非同凡響的靈植。
她指著一旁邊那顆看上去平凡無奇的長草問道：“師父，可以把這盆草也送給我嗎？”
“這些蒼耳草並無稀奇，是當年我的師父仲升道尊所種，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會幻化成最普通的形狀，但也陪了他數百年，我留下來是為了紀念他老人家。”
言外之意便是不能給她，薑盈失望極了，不過真的沒什麼稀奇嗎？她可是覺得這盆草最神奇，大概是師父見過的好東西太多吧。不過還有一種可能，師父並不知此草的神奇之處，她拉起一根綠色的枝條，神秘地衝顧如淵招招手：“師父你來聽聽，裏麵是不是有什麼聲音？”
顧如淵狐疑地接過放在耳邊，裏麵真的有聲音，是一道女聲：“楓葉師兄，你去哪裏，是否又要去看那個小賤人？”
聽起來好像是一女子在吃醋，顧如淵一驚，瞬間明白此草大約有千裏傳音的功效，他又把耳朵貼上去，一個男子溫潤的聲音響起：“好了婧兒，不要鬧了，蒙兄去了小真虛境不知生死，我替他照料妹妹很應該的。”
小真虛境！世間隻有真虛境的傳說，倒是不曾聽說還有小真虛境，不知這一男一女是什麼來曆，知曉此等秘事。
那女子依舊有些不依不饒：“誰看不出來她喜歡你，你不準去！”
“你回來！”
之後便沒了聲響，想是那對男女已經離開了。
顧如淵閉目沉吟，直到今日他才明白，原來當年師父他老人家萬事皆空，隻留此草為伴，竟是這個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