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是之前的憨憨曹修,而是接受了新時代高等教育的現代人,這出洋相著實是將他的臉給丟盡了。

慌不擇路跑回家,曹修還未緩口氣,卻見院子中間一個老人怔怔看著他,欲說還休的模樣讓曹修覺得難受。

“福伯!你這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

記憶中關於福伯的信息閃現出來,伺候了曹家三代的福伯,早已是曹家的一份子。

曹老太爺創下曹家偌大家業,鼎盛時期各行業都有涉獵,一度是江州城商會的核心家族。

隻是從曹修老爹曹德金開始,曹家生意每況愈下,後來被擠出了江州城商會,成為了寒門無人問津。

如今到曹修這代,曹家又出了個十裏八鄉的憨子,難怪外人都說,曹家氣數已盡。

創業難,守業更難。

曹家一代不如一代,在曹老爹外出經商不知所終後,曹修的症狀愈發嚴重。

這才被嚴江那個痞子給蠱惑了。

一開始福伯都會對曹修好言相勸,讓他離嚴江遠點,但也不知嚴江這小子使了什麼招,曹修特別信任他,為他甚至不惜威脅要打斷福伯的腿。

要不是看著曹修長大,不忍心他誤入歧途,福伯早就跟其他下人一樣一走了之。

終究是放心不下曹修,守著曹家祖宅盡自己最後一份心。

聽到曹修不同往日的問候,福伯眼中一亮,隨後問道:“少爺沒跟嚴江那痞子一道?”

“嚴江那賊子沒安好心,隻恨我醒悟得太晚,往後不會再跟他有來往!”

聽到曹修的話後,福伯當即神色激動走上前,卻在看到眼神透亮的曹修後,他忍不住問道:“少爺,這是..好了?”

福伯沒好意思講曹修有憨症,但曹修知道他問的就是這個,於是點點頭說道:“福伯,你放心吧,我好了!”

“好,好,好!醒悟得不晚,真是祖宗保佑,曹家有救了。”

見福伯興奮得跟個孩子,當即就要去給曹老太爺上香,將這個消息告訴給他。

“福伯,我餓了!”曹修趕緊拉住對方,從下午落水到現在,這一頓折騰下來,曹修早就饑腸轆轆。

“哦哦,少爺你等會,我去給你拿吃的。”

許久之後,空蕩蕩的前廳內,福伯端來了兩個熱氣騰騰的白麵饅頭。

“就這..”

在曹修想象中,福伯應該給自己置辦一大桌的好菜,沒有鮑魚生蠔,至少也得是雞鴨魚肉樣樣不缺。

如今眼前這幕跟自己想象簡直相差甚遠。

“福伯,咱們家沒吃食了?”曹修試探性問了句。

聽到曹修的話,福伯愣住了,不過想到之前曹修有憨症,當即又將曹府的情況跟他說了一遍。

自從曹老爺失蹤後,本來單親的曹修直接變成了孤兒。

後來跟嚴江走到一塊被慫恿得吃喝嫖賭樣樣不落,本就不殷實的家底一下子就見底了。

僅有的長工跟丫鬟被福伯遣散後,這個曹家如今就隻有福伯一個下人,每日吃穿用度還是福伯自掏腰包。

之前的曹修整日在外醉生夢死,對於這一切自然是兩眼一抹黑。

“苦了你啦,福伯!往後這種日子到此結束,我決定明天先將田地典當一部分換現錢!”

曹修前半句剛讓福伯欣慰,後麵的話一說出口,當即讓老實巴交的福伯徹底怒了。

“少爺,田地是曹家的命脈,沒有這些土地,往後曹家哪來的租金?你可別做傻事,曹家的底子千萬不能動啊!”